艾生看着他和谢临渊之间多出来的那条缝缝，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不着痕迹地又往谢临渊身边挪了挪，然后声音沉沉道：“其实我也有话要和老师说，不过，老师您先说。”
谢临渊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语重心长的话，结果被艾生这句“也有话要说”给瞬间搅乱了心绪。
毛孩子到底要对他说什么？
管不了了，谢临渊牙一咬，又抬头看了眼天，这次老天终于怜悯，让他顺利开了口。
“那个，四年前你标记了我，虽然一直瞒着我，但是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是情势所逼，至于小桃，她对于我们而言其实都是个意外，决定生下她其实也是我一时冲动。
归根结底，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很多都是意外，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你对我，或者对小桃负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闻言，艾生的嘴角一点点沉了下去，脸色显得更加苍白，看的谢临渊都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了，但他知道这事情越是拖下去，对他们都不利，毛孩子还年轻，他不该在自己这里绊住脚步。
“艾生，你的前途还很光明，我对你而言应当只是个过客，待一切回归正轨之后，我就会离开，未来你会有一个爱你的人，无论是omega还是beta，甚至是alpha，你会组建你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我这里。”
谢临渊说完之后，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只见艾生始终低着头，将他脚下那粒石子磨得“咯咯”响。
那粒石子像是在谢临渊心口磋磨，他一颗始终心悬着，全身都在戒备，做好了毛孩子如果反驳就继续说教的准备。
然而，石子声戛然而止，少年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染着红血丝，似是刚刚哭过。
嗯？
谢临渊顿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和剧本不一样啊，堂堂暗黑男主难道只有撒娇卖萌委屈巴巴这几招吗？如果觉得不服可以辩驳呀？甚至吵一架也是可以的呀，说到吵架，谢临渊自诩不输给任何人！
“老师愿意听听我的想法吗？”艾生的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哽咽。
谢临渊：“？行，你说。”
我听着还不行吗？金豆子收一收好不好？谢临渊忍不住在心中咆哮，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曾经，我也以为我对老师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一心想要报答您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当我知道洛奇对您的心思，得知他将您带走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要疯了，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找再多的理由都没有用，我喜欢您。”
艾生起身，郑重地单膝跪在了谢临渊跟前，注视着对方，眸子清澈如明镜，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他薄唇轻启，声音似是带了回响：“谢临渊，我好喜欢你。”
谢临渊一口气吸进肺中，却忘记了该怎么吐出来……
脑海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理智四零八落落满了一地，又飘飘荡荡浮了起来，漫过他的颈脖要将他彻底湮灭。
谢临渊几度张口，却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闭上了，最后按住了自己的突突在跳的太阳穴。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在听完这一长串的告白之后，心中竟然生出无数细细密密的气泡，像是摇晃过后的汽水，一旦打开了盖子就迫不及待地往上冒跑，令他措手不及。
难道是因为单身太久了，少男心死而复生？
见谢临渊一副痛苦纠结的模样，艾生抿了抿唇，换双膝跪在地上，用双手捧起谢临渊的手，轻轻吻了吻道：“老师不需要有任何压力，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罪感，喜欢老师是我自己的意愿。”
多体贴的一句话，我的爱的与你无关，可这往往却是最沉重的压力，压得谢临渊喘不过气来，压得他鼻尖酸溜溜的。
最后理智还是回了笼，艾生年轻冲动，他却是个成熟的大人，无法做到跟个孩子一样为所欲为，他轻咳了一声拒绝道：“我尊重你的喜欢，但是我不认可你这段感情的正确性，未来你会遇到那个对的人，而我并非那个适合……”
“那您就吊着我……”艾生忽然出声打断，用一双渴求的目光看着谢临渊。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什么人了，他所求不多，老师能吊着他，就足以让他狂喜。
谢临渊：……
他看着少年手臂洇出来的血迹，心里阵阵抽痛，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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