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抱着把伞,头默默地看看颜卿卿,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在雪中看起来更冷,有点像石雕。
颜卿卿道:“楚鸢刚才不小心被烫到。”
云易神色微微变,从屋檐上跳下来,犹豫下,有些拘谨地问:“她……她怎么样?”
颜卿卿叹气:“就哭呀,能怎么样?”
陶楚鸢平日很少哭,云易顿就不安,神露出几着急,下意识地往门里看,脚下迈小步,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硬生生地止住动作。
颜卿卿笑笑:“进去吧。”
“不。”云易轻轻地摇摇头,有些无奈,“她在生我的气。”
颜卿卿问道:“你们刚才发生什么?”
云易叹气,将来路上的事说遍,边说,脸上的无奈之色更重。
颜卿卿开始云里雾里,听到最后终于明白,顿觉得陶楚鸢真是惨——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云易这榆木脑袋的。
原来,两人原本是在东市买东西的,刚好碰到位胡人小公。那小公看上云易,问陶楚鸢能不能把云易卖个她。
陶楚鸢自然不肯,那小公就不高兴,对陶楚鸢说,如果现在不卖,以后等她赢马球赛,中原皇帝要赏赐的候,她就朝中原皇帝要云易。
胡人公又出言挑衅番,陶楚鸢当即就火,要跟那胡人公赛场上见晓。
“我就提醒她,她上不场的,而且我是等那公走之后才说的。”云易脸上有些不解,“然后她就生气,她问我是不是喜欢那胡人公,我说没有。”
代表夏上场的球手,自然都是要有高超的技术,云易这话说得倒也是事实,只是在这情形,云易这句话实在是不应当讲。
颜卿卿脸无语,连珍珠都看不下去,忍不住道:“如果陶小姐不上去,那要是胡人公赢怎么办?”
云易奇怪地看珍珠:“可她上去也赢不啊。”
颜卿卿:“……”
珍珠:“……”
颜卿卿捏捏眉心:“这句话,你也跟她说吗?”
云易点点头:“不然她真上去,万受伤怎么办?”
珍珠问道:“那这句话,你说吗?”
云易闷道:“没有,她在我说完前句之后,就让我不要说话。”
颜卿卿简直无言以对,这云易不该说的说,该说的不说。她问道:“她现在很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云易中有些茫然:“我去给她买花生糖。”
“云易,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颜卿卿叹气,“我问你,如果反过来,今天是胡人王子看上楚鸢,第二□□陛下说,如果马球赛场上赢夏,就请陛下将楚鸢指婚给他——你会怎么办?”
云易平静的底终于起丝波澜。
颜卿卿看着他,心道看来也不是真的傻,给他点下是能自己通的。
“人家胡人公又没有仗势欺人,你是她的侍卫,不会最后反倒要她上马球场护你清白吧?”颜卿卿转身朝门走,说,“好好想想。”
“颜小姐!”云易见她要去,连忙喊着她,“我想上场,可我只是个侍卫,可否劳烦颜小姐,请宣平侯代为通融?”
这么快就想通?颜卿卿有些意外,笑着点点头,道:“自然。”
颜卿卿返厅中,云易仍是留在外面。
陶楚鸢本就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颜卿卿来,陶楚鸢蔫蔫地发着呆。
颜卿卿又陪陶楚鸢说会儿话,陶楚鸢的注意力渐渐从胡人公身上移开,脸色渐渐好些。
将近傍晚的候,陶楚鸢看看天色,依依不舍道:“哎呀,这么晚。”
“你留下来过夜也行呀,咱们晚上能张床。”颜卿卿笑道,“反正那云易惹你生气,就让他在雪里睡晚好。”
陶楚鸢愣下,然后猛地站起来。
这么紧张,下午干嘛去?颜卿卿有些好气又好笑,但脸上装出副被吓跳的模样:“怎么啦?”
陶楚鸢今天本没与颜卿卿约好见面,只是因为碰到胡人公那事,被云易气得要死,满肚子委屈,就直接跑过来,不许云易跟着。
云易进不来,那就只能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