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穿了一身粗布衣裳,颜卿卿的脸颊娇嫩,被蹭得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改为后脑枕着的肩膀。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连颜府的柴房都比不上。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土房,连屋顶都是油布与干草铺上的,墙和地上都是灰扑扑,也不知道是脏了还是原本就是这个颜色的。
除了们身下的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掉漆木桌和两条板凳。
所谓家徒四壁,大抵如此。
颜卿卿有些回不过神:“我、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沈洲低低地笑了:“卿卿想亲自出去看看吗?”
颜卿卿“嗯”了一声,沈洲将她扶起来坐着,却看到她脸上起了一个红印子,那位置刚好是方才挨着的那个位置。
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手心一片滑腻温软。
颜卿卿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蹭红了。”沈洲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印子,小声道,“我先换件衣裳,不然都没法抱卿卿了。”
颜卿卿脸上一红:“不用了,总得习惯的。”
现在想起来,方才大家身上穿的都是简单朴素的衣服,就连那平日在京中每天花枝招展的小孔雀楚芳菲,头发上都只别着一支简单的红珠钗,想来是为了隐藏身份。
沈洲单膝蹲了下去,握起她的脚腕帮她穿鞋,仰起脸认真道:“我们会回到京城的,卿卿,我发誓。”
颜卿卿点了点头,眼中浮起了笑意:“好。”
沈洲出去了一趟,飞快地刮了胡子,珍珠拿了水进来让颜卿卿漱口。
没多久后沈洲便回来了,又恢复原来那张清俊的脸。颜卿卿睡了许久,身上仍是乏力,搭着她的腰,几乎是半楼着她,将她扶着站在地上,慢慢地走出房外。
外面是一个简陋的院子,还不到一人高的土墙,将几个小土房圈了起来,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支起了一个竹网,上面晒着顾骥的药材。
院子中还有一口井,珍珠就坐在井旁择菜,见颜卿卿与沈洲出来了,她擦了擦额角,一边干活一边朝颜卿卿说道:“小姐,饿了吧?奴婢正在煮粥呢,待会儿就能吃!”
被珍珠一说,颜卿卿也觉得确实是有些饿了,笑着应了一声。
顾骥和楚芳菲不见了人影,颜卿卿问道:“们两个呢?”
沈洲道:“多半是去溪边了,等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出去看看。”
没多久后,粥煮好了,颜卿卿喝了一点后,这跟着沈洲出门了。
门外几位抱着木桶农妇刚好经过,一见两人,目光都落到了颜卿卿身上,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哎呀,小沈,你家小娘子醒了呀?”
“醒了就好,多炖点鱼汤补补养身子!”
“小娘子长得可真漂亮,小沈有福气!”
“嗨呀,这要是让村里的小子们看到了可不得了!”
……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颜卿卿从未与山村农妇打过交道,顿时有点招架不住,往沈洲背后躲,直接装作害羞了。
沈洲熟练地应付着,滴水不漏,又和她们拉了几句家常,她们这赶着回家做饭。等她们走远后,颜卿卿后知后觉地问道:“沈大人,你跟她们都说了么呀?”
么小沈有福气,这该不会是直接对外称他们是夫妻吧?
沈洲咳了一声,刚在妇人们跟前八面玲珑的架势消失不见,假装不经意地看着远处:“我跟她们说,我是通州一个富商爷的儿子,爷去了,家中继母占了家产,又将我赶了出来。如今我带着童养媳出来过日子了。”
颜卿卿:“……”
她指了指自己:“童养媳?”
当初扯谎的时候毫不心虚,如今正主跟前,沈洲有点虚了,仍是面不改色道:“这样我们就不用特意装穷苦人家了。”
们本来过的就是富贵生活,沈洲与顾骥还好,像颜卿卿和楚芳菲这种从小被捧在手上的千金小姐,肤白美貌,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也装不来穷苦人家。
兄妹长得不像很正常,一个兄长跟两个妹妹三人互相没有一点相像,就太不正常了,于是沈洲与楚芳菲对外成了兄妹,颜卿卿成了沈洲的童养媳。
颜卿卿看着沈洲微红的耳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沈哥哥说得好有道理。”
沈洲咳了一声,两人一边走着,沿路上不时碰到一两个人,还有红着脸偷看颜卿卿的年们。
颜卿卿宽大的衣袖掩住了沈洲的窄袖,食指勾住了的尾指,又轻轻地挠了挠的掌心,笑着小声问道:“那童养媳要做么?”
沈洲反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侧过脸,垂着目光,眸中带了几分宠溺:“白天吃吃喝喝,晚上给热被窝。”
颜卿卿想起刚醒来的时候,她与沈洲就是睡在一起的,脸上微热。
沈洲弯下腰凑到她耳边道:“卿卿身子太弱了,晚上身体总是那么凉,这几天可都是沈哥哥替卿卿暖被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