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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简单密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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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简单密码

第二天早晨,任为去地球所上班的时候,觉得天格外的蓝,街道格外的干净,下车走在院子里,觉得树木花草也格外的美,他甚至听到了某种鸟的叫声,悦耳得很,而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注意到鸟叫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走进办公楼,一股凉气就迎面而来,任为略微觉得有点冷。上楼梯,过走廊,离办公室越来越近,任为的心情也越来越不那么轻松。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点预感,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任为看到卢小雷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些什么,而且显得有点焦躁,用那张纸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发出轻微的“啪啪”的声音。

毫无疑问,卢小雷肯定是在等自己,有什么话要说。任为犹豫了一下,不想破坏自己的心情,但没有办法,他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所长,您来了。”卢小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坐。”任为伸手示意,让卢小雷坐回去。接着走到办公桌对面,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今天晚了一会儿。”他笑了笑,“你找我有事?”

“有点事。”卢小雷说,“我觉得挺重要的,没敢跟别人说,想跟您汇报一下。”

说着话,卢小雷又站起来,走到门口,向走廊上两边张望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了。

任为看到桌面上有一份文件,封面上写着《窥视者计划阶段总结报告》,这是什么日子?该做总结吗?他想。不过来不及看,卢小雷的动作让任为感觉更加不好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神秘呢?又不是做地下工作。

“什么事情?你说。”他对卢小雷说。

“您出差之前,我跟您汇报说松海提到了第二十二个人。”卢小雷说,“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是谁了!”任为头皮一麻,很吃惊,身子一下子离开了椅背,“是谁?”他问。

“图图。”卢小雷说。

“谁?”任为又问了一遍。

“图图。”卢小雷重复了一遍回答。

任为慢慢把身子靠回了椅背,心脏砰砰地乱跳,脑子里开始回忆有关图图的一切,沉默了好一会儿。

“怪不得图图那么有远见。”任为终于开口了,但并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看着桌面,像是喃喃自语。

“嗯,”卢小雷说,“恐怕图图还是压制着自己的表现欲呢,不敢太有远见,否则就暴露了。”

“你怎么发现的?”任为抬起头问道,他逐渐平静,开始思考更现实的问题。

“本来一点端倪也没有。”卢小雷说,“我很好奇,一直琢磨这事儿,后来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觉得不对头。”

“什么细节?”任为问。

“您在云球里的时候,我是说上次,您做纳罕那次,我观察图图的时候曾经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图图的萨波口音似乎有些变化。”卢小雷说,“您知道,我的萨波语还是挺好的,特别是听力,因为我总在听嘛。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那个阶段我怀疑图图有阴谋,听他说话比较多,但以前并没有听过太多,所以我认为可能是我感觉不对吧,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也没太多想。”

“可是前几天,我琢磨第二十二个人这事,就忽然想起图图来了,想起了他的口音,觉得很可疑。”卢小雷接着说,“于是我找了裴东来,调出了很多图图留下的历史数据,非常仔细地听了他的很多讲话,我认为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他的口气很确定,“升官以后到黑石城和升官以前在林溪地,图图的口音确实有所差别。差别不能算大,可确实有。不过,我们并没有保存所有时间段的完整历史数据,所以我虽然能听出图图的口音有差别,但不能确定这种差别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任为没说话,在听。

“我还发现,”卢小雷很想证明自己的推断,“图图到黑石城后不久,把他带到黑石城的几个最亲近的侍妾和护卫打发回了林溪地。我怀疑,他是害怕过于亲近的人在身边,会察觉他的异常才这么做的。而且从那以后,他安排在身边的人都是以前并没有那么亲近的属下,侍妾也都是新找来的。原来在林溪地的几位左膀右臂,他都做了很好的安排,可职位都不在黑石城。反而是索萨和斯特里,算是他在黑石城打交道最多的人。这两个人很特殊,斯特里是新近提拔上来的,其实和图图没有那么熟悉,索萨虽然和图图一起长大,但后来很多年两个人都在异地做官,常见面,却并没有总待在一起。我想,图图认为索萨和斯特里比较不容易察觉他的异常。”

“还有,”卢小雷滔滔不绝,“朝里那些官员,都认识图图甚至和图图是一伙的,当然不像身边人那么亲近,图图着力掩饰可以瞒得过去,但打交道太多了总是有风险,所以图图大大减少了在各种风月场所的集体鬼混。在林溪地的时候,图图可是最喜欢和各种官员一起鬼混的。我甚至发现了一段记录,有几个官员在背后抱怨,图图升官以后看轻大家了,虽然经常送钱送物,却不屑于和大家一起玩儿了。我看,图图不是看轻他们,而是不敢和他们一起玩得太多。”

鬼混?任为想起了自己和图图,拉斯利一起的那次鬼混。

看来,卢小雷确实做了不少功课。

“可是,”任为说,“图图没有观察盲区。”

“对,没有观察盲区。”卢小雷说,“也没有鸡毛信通讯信道,那时我负责监控,有鸡毛信通讯信道马上会知道,我确定没有。”

“所以,怎么可能呢?”任为说,“如果是穿越者,怎么可能没有观察盲区同时又没有鸡毛信通讯信道呢?系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我看,还是你搞错了吧!”他真的很希望是卢小雷搞错了,如果图图是穿越者,那就有太多的新问题需要回答了。

“如果仅仅是我刚才说的这些疑点,确实说服力不强。”卢小雷说,“不过,我听说图图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一封遗书,是密文。图图去世时我在云狱,没见过那封遗书,我是回来以后才听说的。我还听说那封遗书到现在也没有破解,大家都挺好奇的,不知里面说了些什么。前两天,我找了裴东来,调出那封密文遗书研究了一下。”他顿了一下,“您相信吗?这封密文遗书,居然被我破解了。”

“你破解了?”任为显然不相信,“你说你破解了?密码所都没破解,你说你破解了?”

“不,不,不是我厉害。”卢小雷赶忙举起双手摆了摆,表示没有自我吹嘘的意思,“当然,也不是密码所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走错了方向。遗书是一封密文,可它对应的明文不是萨波语,而是中文。我们特意把萨波语全套文本送去给密码所,甚至还包含了林溪地方言,谁知道它对应的居然是中文,谁想得到呢?而且,这篇密文的编码方法也很特别,很不容易想到。”

“中文——”任为说,感到难以置信。

虽然还不知道卢小雷到底怎么破解的,但任为明白,卢小雷既然坐到这里告诉自己,肯定不会没有根据地乱说,他的呼吸变得有点困难,“这么说,图图真的是地球人。”他说。

“对,没错,中文。”卢小雷说,“图图确实是地球人。”

“中文——”任为又重复了一遍,闭上眼睛,想静一静。

“想到第二十二人,想到穿越者,我当然就想到了是地球语言。”卢小雷说,“有可能是中文,有可能是英文,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语言,但不管是什么语言,我也不会破译密文啊!不过,我想到了一个疑问,图图如果真的是用地球文字写了遗书,加密方法是怎么从地球上带到云球去的呢?”

“所谓的加密方法,”卢小雷接着说,“要么计算很复杂,要么就有复杂的对照表,图图没有观察盲区、没有鸡毛信,也就不会有穿越者存储缓冲区,那就是说,图图全靠意识场的记忆就把加密方法带到云球去了。可是这么复杂的东西,有那么容易记忆吗?而且,云球上没有什么高效的计算工具,做复杂的加密运算不可能。那么,这一切怎么能够说得通呢?”

“如果他记住了一套加密算法,”任为说,“一定是一套很简单的加密算法。”

“对,对。”卢小雷睁大了眼睛,很兴奋,“一套很简单的加密算法,简单到随便谁都能用脑子记住并且用脑子运算。”

“什么加密算法能用脑子记住并且能用脑子运算?”任为问,眼前一下子涌出无数套加密算法,可每套加密算法都很复杂,无法满足这种简单性的要求,不过一瞬间之后,他就明白了,“不,不,他没有加密,谈不上加密,只是编码而已。”他说,“如果只编码不加密就很简单。比如摩斯电码,完全可以用大脑记得住,也谈不上需要什么复杂运算。”

“对,对,”卢小雷说,“但我试过,摩斯电码不行,我还试过一些别的编码,都不行。”

“你刚才说它是中文,不是英文。”任为说。

“对,中文。”卢小雷说,“我先尝试的是英文,我觉得英文编码方法多,可能性也大,而且对应的明文既有可能是英文本身,也有可能是中文拼音。不过,我试过很多编码方法,全都不行,然后我就只好尝试直接编码中文的方法。开始也不行,但是后来,终于被我试出来了。是一种很简单的方法,却很难想到,因为这种编码方法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用过了,只能从故纸堆里找到。”

“是什么?”任为问。

“很久以前,中文有一种非常简洁的中文数字编码,曾经用于辞典检索,但用得不多,后来被废弃了,到现在早已经没人知道了,只有历史文献里才查得到。”卢小雷说,“您听说过四角号码吗?”

“四角号码——”任为思索着,“是不是一种对汉字的偏旁部首进行数字编码的检索方法?”

“对,对。”卢小雷说,“您可真博学,四角号码都知道。”

“哦——”任为说,“我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名字,有个印象,但不知道具体怎么编码。”

“是,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卢小雷说,“后来我查了文献,才搞明白怎么编码,其实特别简单。”

“怎么简单?”任为问。

“横一垂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块六,七角八八九是小,点下有横变零头。”卢小雷说。

“什么?”任为问。

“口诀。”卢小雷说,“四角号码的口诀,还有些其他规则,但基本就是这样,容易记吧?太简单了,容易记也容易算,非常适合带到云球里去做密文。”

“横一垂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块六,七角八八九是小——然后是什么?”任为问。

“点下有横变零头。”卢小雷说。

“嗯,”任为应了一声,“点下有横变零头。”

“口诀什么的,您不用搞明白了,反正已经破译了。”卢小雷说,“您还是看看内容吧!”

说着话,卢小雷把手里的打印纸轻轻地放在任为的办公桌上,“我给您打印出来了。”

任为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一篇文章:

此何人也?自幼强横,不知妥协。年齿即长,智识俱增,与人为事,或有机锋,然辗转之下,心性益坚。经年努力,未尝稍息,至有小成,不敢自足。或曰蝇营狗苟,岂知天下之事,弗为不予。岁月倥偬,光阴如骥,乃知天时不与,而心不甘之。

夫云球者,望之不过一机器耳,冷铁热铜,间有光电烁于其中。初识之,皆奇巧之思,腐臭之欲,未料有今日之事。后乃知诚为奇迹,夺天之造化,育地之灵蕴,孵人之魂魄。而余正惶惶,适逢其时,不能错眼,未敢惜身。若将死之鸟,奋支离之翅,啼落血之声,赴不归之约。

战战兢兢,悉心戮力,以衰败之思,托健壮之躯,乃成新事。或曰此世人之游戏耳,然老怀弥慰,一笑置之。求索之事,虽万千妄议,又何顾之。况此云球,博大精深,诚不可测,今日之游戏,明日之世界,谁能知之。

执政之身,未料而陨,夺人所重,损人所惜,此不足取也。然知其雄心,佩其壮志,乃思其所思,为其所为。诚不足偿,唯有尽心,此憾事也。

而心及天下,虑及万代,此执政之胸怀,余当倾力而与之。谆嘱后来之人,凡有资财精力,不可私有,当俱与云球之天下,亦乃世人之天下。此不世之功,即有风险,不过瓦覆盆倾,淡然迎之,不足道哉。

时日无几,大限将至,终不能脱逃,不胜唏嘘,感慨良多。然此行不虚,此事无憾,可含笑而去,汝等后来之人,亦可一笑而置之,毋须挂怀。

任为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发了一会儿呆,似乎很受触动。“这——”他终于开口说话,“这是谁?”

“不知道。”卢小雷说,“但我们可以猜。”

“你怎么猜的?”任为问。

“其实不完全说得通,只是怀疑。”卢小雷说,“我觉得从迹象上看,很像是傅群幼老先生。”

任为又是一惊,说不出话。他明白卢小雷为什么神神秘秘了,谈话之前居然要到走廊里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关上办公室门,这么看来是有一定必要的。

现在地球所的股份化改造已经完成,说起来大家和傅群幼以及傅江涌都是一家人,和王陆杰也是一家人,如果不保密一点,这个说法很容易传到傅群幼耳朵里。

如果图图是傅群幼,现在地球上那个傅群幼就是假的,这显然太耸人听闻了,而如果图图并不是傅群幼,现在地球上的那个傅群幼是真的,那么造这个谣又算怎么回事呢?无论如何,傅群幼可是大股东,这样扣一顶帽子,如果没有非常切实的证据,实在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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