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不想讓她總是叫他“小皇子”的,之前她叫他也沒在意,可是現在想想,這根本就是她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當做一個真正可以陪伴在身邊的男人的征兆。
剛才真的好生氣,想把她抓起來關在自己身邊,可是他最後還是把自己心中這個邪惡的想法壓了下去。
前世那時候她就突然死了,他怕逼她太緊這次也重蹈覆轍。
隻要她還在他身邊就還有機會不是嗎?他這樣安慰自己。
手中揪著明黃色的錦被,被角幾乎都要被他揪爛了。
心漸漸的靜下來,他又才是惶恐了起來,最後一層窗戶紙已經戳破,他還能繼續陪在她身邊嗎?她會不會選擇永遠都不見他?
坐在床邊,他起身焦躁的下了床,“來人。”
門外守夜太監聞聲而動,“陛下,奴才在。”
“把這裏收拾一下。”冷騫森揉了揉眉心,努力壓抑下自己焦躁的情緒,手向後指了指亂七八糟的床麵和剛才蘇凝雪不小心離開時撞上桌子碎了的茶盞。
守夜太監很聽話,恭敬的應了一下開始收拾。
冷騫森起步,剛想出去走走,卻一不小心腳底下踩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抬手撿起來,是一支翠綠的翡翠簪子。
應該是剛才她逃跑時不小心留下來的,冷騫森指尖輕輕的撫了撫簪子上的塵土。
簪子很特別很眼熟,西鳳朝天的造型完全就是皇家工匠這邊才能做的出去。
這種簪子除了老皇帝送給太後以外,他也送出去一支。
他的手下大將慕容博,跟著他出生入死奪得皇位,這是他賜婚的時候順便賞賜給他的。
而現在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桃花眼微眯,他捏著簪子的手緊了緊。
腦海裏莫名的出現今天下午蘇凝雪各種奇怪的行為,他的手更緊了。
她一定有什麽秘密不想讓他知道。
到底是什麽呢?他垂眼看向簪子,唇瓣緊了緊。
他可要一定好好查一查了。
冷騫森這邊糾結不安,同樣的,蘇凝雪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冷騫森的態度已經挑明,她很清楚,她最後一條金大腿也黑化了。
無比後悔剛才一時衝動竟然將話給他挑明了,現在冷靜下來就想要抽抽自己的臉。
不管是冷騫森之前的模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隻要他不變態對她不動手不就很好了嗎?
隻要半年,再撐幾個月他們愛誰誰,她就直接解放了啊!
而且,剛才她竟然忘記給冷騫森說慕容漓城的事情了。
她答應了平陽公主擺平這件事情,現在她和冷騫森鬧成這樣,怎麽能幫她開口?萬一那小丫頭片子再一個不滿鬧起來該怎麽辦?她怎麽解釋?
再翻船的話完全就是大型災難,四個人的修羅場。
腦仁一陣陣的發疼,蘇凝雪這次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老天保佑,冷騫森能夠保持住,可千萬千萬不能找她的事情了。她隻能不停的祈禱。
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
出去是狼,裏邊是虎,自從和冷騫森扯破臉皮以後蘇凝雪就一直窩在偏殿也不出來。
很奇怪的,冷騫森也不來找她了,兩人這下子好像就是陷入了尷尬的冷戰中去了。
清晨的陽光普照,一個個紅黑藍相間,穿著各色官袍的官員隨著陣列緩緩入場站定。
冷騫森的麵色很冷,高坐在龍椅上,臉色卻不怎麽好,今天上奏的幾個大臣都因為職下的一點點疏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下都知道今天陛下心情不好了,底下準備上奏說事情的大臣縮了縮頭,悄悄的將自己的文書收入袖子中,直接當做沒有事情。
冷騫森劍眉冷豎,訓完人隻當沒事,坐在高位上一個指尖“噠——噠——噠”的一下下的敲擊著龍椅邊。
沒人觸黴頭上奏早朝也結束的快,隨著太監的一聲“散朝”聲,底下一片片的叩謝“主隆恩”後三三兩兩的列隊退下。
慕容漓城也在其中,穿著黑金官袍的他正轉頭想走,可是卻被皇上身邊的太監叫住。
“慕容將軍。”太監尖細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冷騫森停住腳步。
鳳眼微動,慕容漓城回身抱拳回禮,“林公公,有什麽事嗎。”
林公公還是一副娘娘的樣子,蘭花指一翹,“哎呀,慕容將軍莫慌,沒有什麽事情,隻是陛下下了朝想要和慕容將軍前去後殿一去,讓奴才傳話說要有些事情和將軍商議。”
和他有事情商議?慕容漓城微楞。
目前冷騫森算是大位已定,康王一黨已經殲滅,隻剩下最後一個三皇子的生母康太後也被軟禁在宮中,按理說應該沒有事情找他了啊!
腦海裏思索著,他眉頭擰緊,還是答應了下來,“陛下在哪裏?”
畢竟君有令臣不可違,既然找他,那他去一次就好。
他答應了下來,林公公連忙引路,“皇上在後殿等著您呢,慕容將軍跟著奴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