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沈楹衣搁下笔,抬眸时眼底一片清冷,“楹衣说过,如今只想陪着母亲在这佛寺待着,并不想嫁人。”</p>
烛火噼啪一声,映得她眉眼如霜。</p>
燕敏眼眶倏地红了:“是母亲拖累了你……是我儿没福气……”</p>
“母亲,你多虑了。”沈楹衣突然打断,目光扫过窗外——青黛会意,悄然退出去守着。</p>
燕敏啜泣着,沈楹衣想起这十数年相伴,早胜过血脉亲情。</p>
她转而握住燕敏枯瘦的手,声音放柔:“楹衣心甘情愿。”</p>
夜深人静时,沈楹衣独坐窗前。</p>
月光如水,照在那支白玉梅花簪上——手艺生涩,可玉质极好,花瓣薄如蝉翼,花蕊一点朱砂艳得刺目。</p>
她不得不承认,谢危确实符合她对夫婿的所有期待:</p>
才冠京华,智谋无双,连那张脸都生得极好......</p>
可惜——</p>
情爱哪有权利香?</p>
她轻嗤一声,将玉簪扔进妆奁最底层。</p>
未得至尊之位前,她绝不会为任何人分心。更何况……</p>
沈楹衣眯起眼,指尖轻叩窗棂。</p>
谢危此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p>
他看似是皇帝近臣,可沈楹衣看得出他绝非表面那般清风霁月。</p>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那个多疑成性的病秧子,怎会突然对谢危言听计从?</p>
还有——</p>
谢危绝对不是忠臣。</p>
那他效忠的,究竟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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