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他问。</p>
花楹摇头。</p>
王林站到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是巨魔族的方向。前几日，巨魔族派使者前来，试图拉拢花楹，许以重利，甚至承诺奉她为尊。</p>
可她连面都没露。</p>
“不必理会他们。”王林轻声道，“你无需有负担。”</p>
花楹淡淡"嗯"了一声。</p>
她确实没兴趣。</p>
权力、资源、地位——这些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尘埃。</p>
她追求的，始终只有剑道的极致。</p>
王林看着她清冷的侧颜，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花。</p>
“回家吗？”他问。</p>
花楹垂眸，片刻后，点头。</p>
雪域国的雪，终年不化。</p>
王昭站在城墙上，黑袍被凛风吹得猎猎作响，发尾暗金挑染在苍白天地间格外醒目。他垂眸看着城下熙攘的凡人集市，鼻梁上的斩痕微微发烫——那是上一次战斗留下的印记。</p>
身后，王林盘坐在冰塔顶端，指尖凝聚灰白雾气，正将一头雪妖尸骸炼成冰雕傀儡。他的手法娴熟而冰冷，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仿佛不是在炼制傀儡，而是在雕刻某种残酷的艺术品。</p>
这三年，他们父子走遍雪域国的每一个角落。</p>
王林在感悟生死意境的更深层次，而王昭——</p>
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剑骨。</p>
雪域国的修士比赵国更狠，妖兽比修魔海更凶，这里的生存法则简单而赤裸：要么杀人，要么被杀。</p>
王昭的混沌剑骨在这三年里吞噬无数煞气，剑匣中的葬渊剑早已饮饱鲜血。他的修为距离化神，只差一线。</p>
寒风呼啸，王昭站在城门外，看着这座他们生活大半年的城镇。</p>
城内，酒馆的老掌柜还在吆喝，铁匠铺的小学徒正抡着锤子打铁，街角的卖花女笑着递给孩童一枝冰晶花……</p>
这些都是凡人。</p>
脆弱、短暂、与他们父子毫无交集的凡人。</p>
可王昭却记得——</p>
老掌柜在他受伤时偷偷塞过一壶烈酒，小学徒曾红着脸问他剑匣重不重，卖花女的妹妹被雪妖叼走时，是他一剑斩了那畜生……</p>
“昭儿。”王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王昭回神，指尖轻弹，数道无形剑意悄无声息地没入那些与他有过交集的凡人体内。</p>
——若遇危机，剑意自会护他们一次。</p>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回报。</p>
王林看着他的动作，并未阻拦，只是淡淡道：“走了。”</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