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花楹连忙打断：“可别害我。”峨眉刺在她指间转了个圈，“这话传出去，我日子不好过。”</p>
少年想起传闻中霍家女子当权，内斗惨烈，是九门里最内耗的家族。他忽然觉得嘴里的牛肉没了滋味。</p>
寅时末，管家带着丫鬟来开祠堂门时，花楹已经端跪在蒲团上。</p>
月白旗袍纤尘不染，发髻纹丝不乱，连眼尾那颗泪痣都透着股乖巧劲儿。只是——</p>
“这供桌上的桂花糕渣……”</p>
“祖宗显灵了吧。”花楹一脸虔诚，“昨夜托梦说想吃。”</p>
管家看着被咬了一口的祭品苹果，额角青筋直跳。</p>
窗外榕树上，陈皮咬着草茎，听着里头鸡飞狗跳的动静。晨光穿过树叶间隙，斑驳地落在他锋利的眉眼间。</p>
从祠堂出来后，花楹被丫鬟们簇拥着梳洗更衣。铜镜里映着她那张雪肤乌发的脸，眼尾微扬，左眼下一点泪痣，衬得整个人既清冷又艳丽。</p>
“三小姐，家主请您过去。”门外婆子恭敬道。</p>
花楹慢条斯理地将白玉木兰簪插回发间，起身时月白旗袍如水般垂落，勾勒出纤细的腰线。</p>
——又来了。</p>
霍家正厅里，霍锦惜——也就是霍三娘，正端坐在主位上。她生得美艳凌厉，眉目如画，一身绛紫色旗袍，指尖捏着一只青瓷茶盏，抬眼时，眸光锐利如刀。</p>
“跪了三日，可知道错了？”霍三娘淡淡道。</p>
花楹站在厅中，背脊挺直，唇角含笑：“姐姐说错，那便是错了。”</p>
霍三娘眯起眼，忽然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少跟我耍滑头！霍家如今内忧外患，你身为三小姐，整日往外跑，成何体统？”</p>
花楹眨了眨眼，忽然上前一步，凑到霍三娘耳边，轻声道：“姐姐，我对家里那些事没兴趣。”</p>
霍三娘一怔。</p>
花楹退后半步，笑容明媚：“我想开家典当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