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放!”
钢铁暴雨又泼下来,鲜血顺着石砖缝淌,在晨光里映出妖冶的红。
“第四轮,放!”
城头上的草原兵尸体堆成了山。那些原本凶巴巴的战士,这会儿跟待宰的羊似的,连冲锋的胆气都被彻底打没了。
弩的厉害在这儿显透了,一个瘦弱的弩兵能轻松射数十箭,可最强壮的草原弓箭手,这会儿胳膊都抖得快拉不动弓了。这场面,注定要把拉法布兰卡大陆的打仗法子给彻底改了。
可这会儿城墙下的草原战士还在疯了似的往上爬,压根不知道头顶正演着屠杀。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眼里只盯着那勾人的封赏,耳边响着战鼓的轰隆。
“杀上去!”他们嘶吼着、推搡着,跟一群扑火的飞蛾似的。
清完城头上的草原兵,弩兵们早调转了方向,冰冷的弩机对准了攀爬的活靶子。
“自由射击!”
命令一落,密匝匝的弩箭跟雨点似的泼下来。正爬云梯的草原战士瞬间成了刺猬,惨叫着往下掉,一个接一个,跟熟透的果子砸在地上似的。
“那是啥动静?”城墙下的战士终于觉出不对,抬头一瞅,结果迎接他们的又是一轮死亡之雨。
“噗!噗!噗!”
箭矢戳穿皮甲的闷响没完没了。一个战士刚抬头,弩箭就穿透了眼眶;另一个举着盾挡,弩箭却直接射穿木盾,钉进了他的喉咙。
城墙下很快堆起层层叠叠的尸体,鲜血汇成小溪,浸透了干巴巴的土地。伤者的嚎哭跟垂死的哼哼搅在一块儿,凑成了支死亡调子。
“撤!快撤!”剩下的战士终于反应过来,丢了武器就四散奔逃。可哪儿还来得及?弩箭跟长了眼似的追着他们,每一波箭雨都要叼走几十条命。
远处高地上,拓拔烈的脸铁青得吓人。
“怎么回事?!”他一把揪住建传令兵的衣领,吼道:“刚才不是都上城了吗?”
“大……大王子……”传令兵牙打颤,“守军突然冒出种吓人的武器,咱们的勇士……”
话没说完,铁狼部首领乌恩已经踉跄着冲过来:“大王子!快下令撤军啊!那都是我的儿郎啊!”
拓拔烈望向城墙,就见铁狼部的旗帜在箭雨里纷纷往下倒。他心猛地一沉,这哪是攻城?分明是来送命的!
“吹号!收兵!”拓拔烈几乎是吼出这道命令的。
撤退的号角总算响了,剩下的草原战士跟得了大赦似的,丢盔弃甲地逃回本阵。
城墙上,林恩望着溃逃的敌军,轻轻抬了抬手:“停。”
弩兵们齐刷刷放下武器,战场上瞬间静了,只剩伤者的哼哼在旷野上飘。那堆得山高的尸体、流成河的血水,都在说这场不对等屠杀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