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小一最後说的,是:「你要救的,是你自己。」
如今救过来的这个「自己」,就在十步之外,拿着木剑,一招一式练得不情不愿。沈清和忽然低声道:「我会陪你走这一趟。直到你能自己走。」
沈辞没听见。或者听见了,没回头。
夜里,清静峰安静得过分,雪落在瓦上、枝头,连风声都被压住了。沈辞这夜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他回到了秋府。不是剑气纵横的清静峰,而是那间YShb仄的柴房。四周黑得像吞了光,他蜷在墙角,浑身发冷,肚子饿得疼,却不敢动。
门缝忽然亮了,有人推门而入。他以为是秋剪罗,猛地缩起身T——但那人没动手,只在他面前蹲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想不想活?」对方问他。
那声音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情绪。但更可怕的是——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但那个人更大,更冷,也更强。
「想活,就撑住。」那人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门「吱呀」关上,他又陷回黑暗里。
他想喊,却发不出声。
再睁眼时,天sE微亮,晨光从窗外斜斜透进来。他满背是汗,手指抓着被角,指节泛白。
而床边,沈清和正坐着,手里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剑诀详解》,神情不动,只是在等他醒来。
「……你坐了一夜?」他声音哑得像破布。
「嗯。」
「你是不是有病。」
沈清和没说话,只淡淡合上书,起身往外走。
这日午後练剑,沈辞终於爆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看到什麽?证明你现在过得b以前强?还是看着过去那个你像个傀儡一样照着你安排的去活,就很爽?」
他眼神锋利,语气像刀子,一句一句往外挤,「你以为你是救我?不,你只是在救你自己,让你自己活得没那麽後悔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没说完,他手中木剑「啪」一声断了。
沈清和仍立在练剑场外的廊下,负手而立,神sE无波。他没有走近,也没有回怼,只是道:「你说得对。」
沈辞怔住了。
「我确实是在救自己。」沈清和的声音轻极了,「但你若愿意活下来,那就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沈辞咬着牙,眼圈发红。这天他没练完剑,也没说话,只回屋摔门而入,连饭都没吃。
但门没关Si。
深夜时,他从梦里惊醒,微微喘着气,额上是细汗。转头看去,门缝下透着一点灯光。他起身,悄悄走去开门。
门外没人,只有门槛边摆着两样东西:一盏没灭的灯,和一块糖。
是他从前最想吃,却从没吃过的——红豆软糖,包着一层薄薄的糯米纸,像是谁特地跑了好几个峰才找到的。
沈辞记得这种糖,是秋府里某次远客留下的,自己当时连糖纸都不敢碰。他看了很久,最後什麽也没说,只轻轻把门关上,转身回到榻上。
【本章阅读完毕,内容已经显示完毕内容已经显示完毕内容已经显示完毕内容已经显示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