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p>
玄凌却是迟迟不曾入眠。</p>
他半靠在榻上，臂弯处蜷着倦极的少女。</p>
怜惜她身子弱，玄凌在床笫间素来都是温柔克制的，只是今日，他却是忍不住拉着她沉沦在情欲海中。</p>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p>
少女睡得极沉，自是不会回答他。玄凌也不在意，抬手轻柔地抚摸她精致的、犹自带着泪痕的眉眼，眸色深深。</p>
往日只觉得她心思浅，如一张白纸一般，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知道，可眼下，他却无法窥探到她的内心深处。</p>
这些日子，他分明能感觉到，她对他是越来越依赖的，可这份依赖与亲昵的背后，他总觉着少了些什么。</p>
今日一试，果然如此。</p>
她不喜欢他。</p>
其实这并不奇怪。</p>
这世上，本也没有谁定要喜欢谁的道理，如他自己，不照样吝啬于给予真心么？她这般，也并非不能理解。</p>
只可惜，他这个人，自私、霸道且贪婪。</p>
“韫儿可要乖一些。”</p>
他描摹着她的眉眼，低声呢喃，“韫儿要什么，朕都给，只要韫儿乖。”</p>
……</p>
次日乃是正月十五。</p>
上元佳节，宫中历来都要召开宴会，不仅是后宫嫔妃，便是宗室亲贵和文武重臣都要入宫赴宴，难得的盛大场合。</p>
昨儿闹得太过，知韫一觉睡到了中午，整个人蔫嗒嗒的，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素来爱美的她也没心思琢磨怎么打扮了，无论是妆容还是着装，全部交给了皇帝陛下。</p>
——仿佛昨日之事并未发生。</p>
知韫也不明白，这算不算粉饰太平，但既然他愿意轻轻揭过，她自然不会再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