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p>
「刘彻」从朦胧昏沉中醒来。</p>
他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忽而动作一滞，猛地睁眼，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的手。</p>
——骨节分明，皮肤紧致。</p>
正如他此时此刻身体传来的讯息一般，褪去了如蛆附骨的疲倦与苍老，反而充斥着中气与活力。</p>
「刘彻」直起了身，不可置信地反复翻着手，时而触摸自己的脸庞，渐渐地，他的呼吸滞涩起来，脸庞上涌上一股潮红，闪烁着激动与狂喜，难不成——</p>
长生不老药炼制成功了？！</p>
他真的返老还童了？！</p>
「刘彻」只觉得心潮澎湃，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狂喜。</p>
“哈哈哈哈哈啊——”</p>
“大清早的你干什么？”</p>
「刘彻」翻身以及起身的动静这样大，习惯了他迁就的知韫一下子就被吵醒了，本还念着他或许有什么要事忍了，结果他竟然开始笑了？</p>
大清早不睡觉，他竟然开始发疯大笑？</p>
火气上涌，知韫猛地就是一脚踹了上去，烦躁地怒喝，“刘猪猪，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p>
上一秒激动不已，下一秒就被人猝不及防地踹到地上的「刘彻」人都傻了。</p>
他活到这个年纪，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p>
“放肆！”</p>
「刘彻」的面色笼罩在半面晨光、半面阴影之中，一身沉冷的威势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p>
“你说谁放肆？”</p>
本就烦躁的知韫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炸了，她拥被坐起，面色沉如水。</p>
“刘彻，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大清早在这里给我发什么神经？”</p>
「刘彻」没说话，只眯着眼眸打量她。</p>
她生的极美，虽早已非青葱少女，却如盛极的牡丹，自有雍容气度。</p>
云藻似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映衬着红润的脸颊，杏眸泛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懒洋洋地等着他的回复，一点都不惧怕他。</p>
恍惚间，「刘彻」险些忘了她刚刚还把他从床上踹下来，甚至还有点想去哄她。</p>
「刘彻」:“……”</p>
他骤然回神，脸色发沉。</p>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本能反应？</p>
重新翻查记忆，方才因过于激动而忽略掉的违和之处被一一拎出来。</p>
雅致的宫殿、月色的锦帐、浅淡的清香以及美丽的女子……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可骨子里却又叫嚣着熟悉，以至于他也“习以为常”。</p>
所以，他不是因丹药而让身体退回年轻时，而是灵魂回到了从前。</p>
——只是，这个从前不是他的从前。</p>
“你今儿是怎么了？”</p>
约摸是见他久久不语，那女子便已披衣起身，面容中带着几分担忧。</p>
“刘猪猪，你别吓我啊！”</p>
「刘彻」缓缓抬头，那双苍鹰一般的眸子近乎阴桀，泛着森冷的寒意。</p>
——她太熟悉他了。</p>
可她远比他想象的敏锐，非常果断地在拉开距离的同时靠近殿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