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确实不早，再加上雨天多云雾，遮掩了星辉月华，夜色如墨。</p>
折颜倒也没急着走，只是慢悠悠地将黑白二子棋子一颗颗地捡起。</p>
“善心难得啊？”</p>
他唇齿间呢喃着这几个字，忽而低声一笑，“难得，才好呢。”</p>
若不然，一不小心便被如他这样的坏人给骗了，该如何是好？</p>
——这四海八荒之中，心生妄念之人，可不会少啊。</p>
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之后，他方才理了理衣袖，转身离去。</p>
我本天地逍遥客，奈何红尘乱我心。本该天地自在游，奈何红尘多六欲。</p>
这红尘三千，倒也并非全不可取。</p>
……</p>
姮仪近日的脾性越发不好了。</p>
对此，时常在她跟前刷存在感的折颜上神颇有体会。</p>
少女虽说一惯便是被宠着、爱着、护着、纵着长大的天之骄女脾性，但往常至多与人冷淡疏离一些，便是偶尔的毒舌玩笑话，也非不亲近之人可见。</p>
只是近些日子，她时而温煦含笑，时而含针带刺，倒有几分喜怒无常的味道了。</p>
折颜虽心忧，却也无可奈何。</p>
她心防重，能有如今的相处，还是他千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若他当真想同她聊聊“心里话”，怕是要前功尽弃了。</p>
折颜自然不会甘心如此。</p>
不过，即使不同少女当面提起，折颜却也并非全无猜测。</p>
遍数这四海八荒，其中能拥有足够的分量引起她心绪变动的，左不过就是这二三人、二三事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