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你好烦哦！”</p>
她当即垮下脸，甚是怨念地看了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秦王。</p>
“儿年幼，说话很累哒！”</p>
她瘪了瘪嘴，粉雕玉砌的小脸上满是忧愁，轻叹一口气，严肃谴责秦王总爱与年幼的女儿作辩论的行为。</p>
“照阿父这话，我大秦倚仗国势之盛、兵甲之利而东出函谷，以诸侯之身灭周，不也是恃强凌弱？那我身为大秦的公主，骨子里流的是秦人的血，效仿一下怎么了？”</p>
她那高祖父嬴·战国大魔王·小米骑在六国头上耀武扬威的时候，可比她要嚣张多了，她作为后辈还有的学呢！</p>
“更何况……”</p>
知韫一昂头，理所当然道，“强则强，弱则亡，不趁着我强的时候欺负别人，难道等我弱了被别人欺负啊？”</p>
再过几年，扶苏就长大了。</p>
他是长公子，等到了年纪，身边聚起人来，就不好欺负了。</p>
嬴政:“……”</p>
“寡人真的很好奇，你阿母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p>
他神色复杂。</p>
长女口中吐露出的言辞，张扬桀骜，十分有老秦人风范，但她刚说完话，就连忙捧着小脸、揉着腮帮子……</p>
这反差，实在令人恍惚。</p>
于是秦王掀眉，眸光落在殿中尚未退去的寺人身上，见他们一个个比他还要震惊，不知怎么的，突然欣慰起来。</p>
看，寡人才是正常的！</p>
“你该启蒙了。”</p>
嬴政在心里默默推翻原本的计划，“从明日起，这就是你的寝殿。”</p>
这样好的天资，实在不可白白浪费，若不然，历代秦王都会觉得他暴殄天物，怕是恨不得入梦来骂他一顿。</p>
只是他暂且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长女挑老师，兼之她的年纪实在太小，还是先放到他自己身边先带着吧。</p>
多智虽好，可慧极却易伤。</p>
“……啊？”</p>
正揉腮帮子的知韫猛地抬头，无比震惊，“我才刚满周岁！”</p>
周岁小孩上学，人干事？</p>
她扯出扶苏作旗子，“阿兄比我年长，他都还没有启蒙。”</p>
“你自己也说了。”</p>
见她变脸，嬴政反而流露出几分笑意，“你阿兄不及你聪慧。”</p>
见女童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他会用她的话来堵她，嬴政慢悠悠补充道，“或者，你与你阿兄一起？”</p>
“……那还是算了吧！”</p>
知韫果断改口，“我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呢，才不要去带孩子！再者，难道有我一个，还不够阿父操心吗？”</p>
秦王精力有限，只带一个小孩怎么都比一次性带两个要用心些。</p>
咳。</p>
太子之争，素来如此。</p>
——这么说，她好像有除某某门之变外的正统的上位之路？</p>
等会儿……</p>
知韫蓦地顿住，随即往嬴政身上扑，扯了扯他玄色的衣袖。</p>
“我不要和阿母分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