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到,在他转身离开时,蛇罂魅垂毛掩去的,那丝犹豫。当皇子笑着握住她手时,她掌心的黑暗能量精罕见的紊乱了一瞬,那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他泛红的眼眶而泛起的涟漪。但她很快压下了这点波澜——野心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情爱不过是路边的野花。</p>
她清楚自己要的是能掌控一切的力量,而非一个男人的真心</p>
直到蛇罂魅利用皇子收集齐灵虎国秘宝,准备潜入境地夺取“封界玉” 时,国王与国师终于察觉到她的阴谋。禁军将她围在祭天台,佛光与灵光交织成网,老国王怒喝“妖女惑主”,下令格杀。</p>
<span>蛇罂魅</span>呵(啧,又有那什么灵狐国的手笔?)</p>
蛇罂魅攥着半个时辰前自己手下传来的密信,眼神越发阴冷</p>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撞开人群,长剑劈开灵力网互赞女子身前,虎将军浑身淤血,不知挡下了多少道攻击,声音嘶哑却坚定</p>
<span>虎将军</span>放她走</p>
蛇罂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臂上渗出鲜血,看着他手腕上那串被鲜血染的发亮的佛珠,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复杂到极致的情绪</p>
有震惊,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恐慌的……动容</p>
但她只怔了一瞬,当虎将军回头看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恳切时,她却忽然笑了,笑得妖异而悲凉。她抬手,指尖擦过他微凉的脸颊,抹去虎将军脸上的血渍,黑暗能量化作屏障推开他,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跌进了祭天台下方的黑暗裂隙</p>
<span>蛇罂魅</span>虎啸</p>
她的声音随风飘扬,带着一丝破碎的笑意</p>
<span>蛇罂魅</span>你救错人了</p>
风吹散她的余音,只留下虎将军僵立在原地,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手中还紧握着那条她故意遗落的、沾满他鲜血的黑色发带。他不懂,为何自己用命护下的人,会走得如此决绝。他更不懂,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彼此心中悄然生根,却又被她,亲手斩断</p>
祭天台下的黑暗中,黑暗能量围绕着女子缓缓落地,她倚着冰冷的石壁缓缓冷笑</p>
<span>蛇罂魅</span>堂堂护国将军,救什么惑主妖女啊?真是……</p>
她咳嗽了两声,捂住被灵狐族那位偷袭还在渗血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很利</p>
<span>蛇罂魅</span>愚蠢</p>
…… …… …… …… …… …… ……</p>
虎将军擅闯祭天台,私放妖女一事轰动朝野,老国王在朝堂上怒斥其“通敌叛国,却在看到边境急报,淫蛇国趁乱欲偷袭后,最终只化作一句重重的“下不为例”。</p>
满朝文武皆知,灵虎囯的疆土能安稳至今,全赖这位镇国将军手中的剑,铠甲上的旧伤未愈,新的血痕又添, 他却在回到军营后,第一次卸下了所有防备,对着空荡荡的营帐坐了整夜,手腕上的佛珠在月光下,失去了往日温润的光泽</p>
他不知道蛇罂魅去了哪里,是回了淫蛇国,还是在哪个黑暗角落筹划着更庞大的阴谋?演武场的风依旧带着沙砾,却再也没有那个穿黑裙的女子斜倚着兵器架笑他“剑太直”.议事厅的烛火依旧明亮,却再没有谁会在他身后翻弄灵石,随意搜刮房间内的有趣玩意儿,用清醒到刻薄的话语刺穿他的伪装</p>
而此刻的蛇罂魅,正跌跌撞撞的穿梭在灵虎国边境的乱石林。祭天台一役中,老国师的佛光净化阵,让她体内的黑暗能量紊乱不堪,右 臂至今还残留着灼烧的剧痛。</p>
<span>蛇罂魅</span>哎~真是狼狈啊,蛇罂魅</p>
她隐去气息,倚着树干喘息,在路过望岳城时,看着城门上“国泰民安” 的匾额 忽然觉得无处可去——组织现在是万万不能回的,她太清楚自己国家那群人的嘴脸,他们听她的,仅仅是因为实力碾压,若看到自己如今这幅模样,估计半夜蛇罂魅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如今,虎囯的通缉令贴满全城,她这个受了重伤的落魄女子……又能去哪儿呢?</p>
<span>蛇罂魅</span>呵~或许是报应吧?</p>
她无所谓的轻笑着,脑海中又浮现出虎将军的模样,耳根泛红的憨憨傻样与眼眶泛红克制隐忍的样子,在眼前重叠</p>
心里莫名的……想再看一眼那个带着佛珠的呆子</p>
嘴角习惯性的勾起坏笑,眉眼间却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当她用最后一次力气撞开。虎将军的房门时, 正看见他坐在桌前看着月光发呆</p>
<span>蛇罂魅</span>喂</p>
她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却依旧张扬,黑船上的血迹在烛光下像绽开的妖花</p>
<span>蛇罂魅</span>怎么?看我没死,很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