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清将头伸出去，迎面感受着微风，雨丝在他的眉梢眼睫上停留。
他的皮肤很白，在黑夜与迷蒙细雨中，皮肤在昏暗中泛着冷调的白，像是月光浸透的薄瓷，脆弱得几乎透明。
雨水沿着他的颧骨滑落，留下一道道湿痕，更衬得肤色有一种非人间的皎洁，像是被黑夜轻轻托起的一捧新雪，稍纵即逝，易碎而朦胧。
乔易清缓慢睁开眼，迷醉又深情地看着顾景行，他舔了舔唇，舌尖裹挟着雨水，喉结滚动。
顾景行忍住将他掐在怀中的冲动，伸手抚摸上他的脖颈，手掌覆盖上喉结，随后移到后颈，将他带回了车厢中。
这时候电车因为转弯晃动了下，乔易清顺势扑在了他的怀中，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反而是轻轻地笑起来。
顾景行垂眸看他，眸中暗涌滚动：”怎么了？“
乔易清撑着他的胸膛坐回位置上，双颊泛红，眼睛却格外亮，他声音带着沙哑的愉悦：“我只是觉得好开心，今天做了好多事。”
说着，他掰着手数起来：“跳了探戈，喝了下午茶，还吃了蛋糕，看了电影，赶了电车，还淋了雨，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充实过了。”
顾景行抬手将他脸上的水珠细细抹去，轻声道：“那我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
乔易清的脸更红了，胡乱地应了下来。
回到公寓楼道时，已是深夜。
狭窄的走廊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酒精和一整晚持续发酵的暧昧情愫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站在乔易清的门口，两人似乎都有些不舍道别。
“今天……”乔易清刚开口，声音比平时软糯一些。
顾景行低头看着他，眼神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迷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试探性地靠近。
乔易清没有动，也没有躲闪，只是屏住了呼吸，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酒液和须后水混合的味道。
第一个吻是轻柔的、试探的，如同羽毛拂过唇瓣。
顾景行的嘴唇温暖而干燥，带着一丝酒的甜醇。见乔易清没有反对，甚至眼睫轻微地颤抖着闭合起来，顾景行的胆子大了一些。
他伸出手，轻轻捧住乔易清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敏感的耳后皮肤，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逐渐变得湿热而深入，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渴望和试探成功的兴奋。
乔易清生涩地回应着，手不自觉地抓住了顾景行衬衫的前襟，指尖发白。
喘息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变得清晰可闻。
良久，唇分。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顾景行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错辨的邀请：“易清……今晚，去我那里？”
乔易清的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仰起头，再次主动吻上了顾景行的唇。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顾景行低笑一声，揽住他的腰，几乎是半抱着他，转身打开了自家公寓的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那一晚，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租界的阑珊灯火，也模糊地映照出两个纠缠彼此的身影。
古老的探戈旋律仿佛仍在空气中无声回荡，而他们之间不再是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