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还能笑着聊几句
车子开到省委宿舍区
沙瑞金忍不住笑了：
“有意思啊。”
“一个公安厅的厅长，大老远跑来给人锄地，搞绿化？”
语气听着像玩笑，实则话里有话
陈岩石也笑着接话：
“这位祁厅长，可机灵着呢。”
他老伴在一旁插了一句：
“要不是你来当省委书籍，人家能来这干这个？”
“平时哪见他下过地？”
沙瑞金一听，心里全明白了
仍笑着问：
“王阿姨，您的意思是——他是做给我看的？”
“可不是嘛。”王阿姨干脆回答
陈岩石接着话头往下说
沙瑞金也不打断
“现在这官场风气，真是越来越歪了。”
“听说你要来，整个汉东都在动，暗地里各种动作。”
“哈哈，真热闹。”
三人说说笑笑，走到前任省委书籍赵立春的住处
陈岩石和王阿姨一看那房子，忍不住叹气
王阿姨直言不讳：
“小金子，阿姨说句难听的”
“咱们汉东的干部队伍，就是被赵立春带坏的”
这话让沙瑞金心头一震
他们走进屋子
沙瑞金主动说：
“我让食堂准备了几个菜，咱们边吃边聊”
饭桌上
沙瑞金先开口：
“这次来，赵立春同志托我带句话”
“说当年不知道陈叔的年龄问题”
“让您错过了副部级待遇”
“他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这话一出，陈岩石沉默了
王阿姨更是火往上撞
一句“对不起”就想翻篇？
十几年的委屈，谁受得了？
她终于忍不住，把憋了多年的不平全倒了出来：
“小金，他要是只对不起我家老头，那也就算了”
“可他要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
“那这事儿就大了！”
沙瑞金一听，心里又是一震
他万万没想到
两位老人对赵立春的成见这么深
更没想到的是
自己刚上任，就得直面官场最棘手的问题：
人事安排
甚至，可能是一张庞大的腐败网络
王阿姨越说越激动：
“你想想，他赵立春都提拔了些什么人？”
“前头的倒了，后头的接着上”
“全是贪的！”
“一波接一波地出事！”
沙瑞金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王阿姨
这时，陈岩石也开口了：
“没错，汉东的腐败，就是从赵立春那时候开始蔓延的”
沙瑞金背脊一阵发凉
还没正式下水呢
就已经感觉风浪扑面
“依我看啊”
“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管好这些干部”
“再这么下去，谁也不管”
“国家真要出大事”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沙瑞金头上
他强压住内心的震动，严肃回应：
“陈叔”
“我这次来汉东，就是奉上级指示”
“要对干部队伍来一次彻底整顿”
这话一出，满屋安静
像一声炸雷
陈岩石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和老伴对视一眼，点头道：
“好，好。”
“有你来整风，我就放心了。”
“回头我给你一份名单”
“你看看心里有数就行”
“上面的人，都是跟赵立春走得近的”
“十个有九个，都可能是靠山吃山的主儿”
沙瑞金心头一跳
这要换成别人，递名单就是拉帮结派
可陈岩石不一样
他是老革命，一身正气，从不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