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说法，很容易让沙瑞金一开始就对这个企业产生负面印象。
沙瑞金顿了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照您这么说，这是明抢啊？”
陈岩石轻轻点头。
“要是大风厂的地全归蔡成功一个人，那还好说。”
“顶多就是生意亏损，资不抵债。”
“可关键问题是——”
“那块地里，有40%的股份是大风厂工人们的。”
“而且，山水集团手里还有法院的判决书，手续齐全。”
“我们就是有气，也动不了他们。”
沙瑞金听完，眼神立刻变了。
他抬起头，盯着陈岩石，眼里满是思索、震惊，还有追问。
“您的意思是，这里面，法院也掺和了？有司法腐败？”
陈岩石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摇头。
“现在还说不准。”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
“大风厂把全部股权抵押，向山水集团借了五千万。”
“最后，还不上了。”“大风厂就这么被山水集团拿下了”
“对了，听说这事还扯上了李达康的老婆欧阳菁”
“反正这背后乱得很，水太深”
“法院的判决，我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就那么快判山水集团赢了呢”
“小金子”
“这里面有猫腻，藏着大事儿”
陈岩石直叹气，脸上的褶子都快拧成一团了
沙瑞金看着这位年迈的老人，从他脸上看到了疲惫和沉重
心里也不由一震——既然陈岩石提到了欧阳菁，那这事背后，是不是真有只大老虎？
李达康……该不会就是那只老虎吧？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
“陈叔，您放心”
“我这次来汉东”
“就是为了查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而且，上面还派了陈海的一个老同学过来支援”
沙瑞金一提陈海，陈岩石愣了一下
紧接着，眼眶突然泛红，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海子的同学？从京城来的？”
“是的”
“是侯亮平那小子？”
这话一出口，沙瑞金又是一惊
“哦？”
“陈老您认识最高检的侯亮平同志？”
陈岩石深吸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
点点头
“这孩子脾气倔，跟海子从小玩到大，交情很深”
沙瑞金也点头
“好”
“我相信侯亮平来了，肯定会盯着陈海的事查下去”
“而陈海出事这事儿”
“很可能跟光明峰项目、丁义珍、大风厂、山水集团”
“这几样东西都脱不了干系”
……
京城，侯亮平送走了钟小艾
拎着简单的行李，登上了飞往汉东的航班
他是汉东本地人，打小在这儿长大
后来在京城步步高升，被上面看重，又娶了钟小艾，有了孩子
这才在京城安了家
这次回来，他可不是走亲戚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而且，手里还攥着一道“尚方宝剑”
他要查陈海的车祸，查丁义珍的案子，查大风厂的股权纠纷
每一件，都是烫手的山芋
可除了这些，侯亮平心里还有一块疤
那就是他之前偷偷查孙连成的事
那一次，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回京后，他果然收到了“孙连成炒股收入合法”的证明
上面还有汉东省级干部的签字
换句话说，他当初查孙连成，查错了
这已经不是失误，是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