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俩的武力值实在相差有点大，即使楚南钰一再放水，范闲也一退再退。</p>
好在楚南钰也没打算把范闲打得怎么落花流水下南庆的面子，他只是想暗中下手让范闲吃点皮肉苦。</p>
于是范闲就在每次近身的时候感到身上最痛的几个穴位被狠狠袭击了，这几个穴位不仅疼还不留印记。</p>
高达看着看着不乐意了，这动作看着大开大合，十分花哨，但其实谁也没伤到半分，一看就是在互相喂招，“他们两个怎么不真打啊？”</p>
王启年撮撮牙花子，“你想啊，这楚姑娘和咱家大人，那是什么关系？那是，那种关系啊！这楚南钰作为楚姑娘的亲弟弟，自然是舍不得姐姐的，但也不可能把大人往死里打啊！”</p>
“而且，这咱家大人作为楚南钰的准姐夫，怎么也不能伤着自个儿小舅子吧！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真打啊？”</p>
高达听得豁然开朗，颇有一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嗷嗷——”</p>
见状，王启年也觉得有人接茬捧话，更是说得欢了，“也不怨这楚姑娘，你说咱家大人文武双全，哪家姑娘不会喜欢，只可叹他们北齐啊，培养了这么多年，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奇女子，被我家大人就这么给拐去了。”</p>
言罢，两人对视互敬一杯酒，还笑得一脸与有荣焉。</p>
南枝耳力好到把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手中一个用力，筷子就咔嚓拦腰断了，后面的宫女以为南枝不喜欢这些菜色，战战兢兢地递上了一副新筷子。</p>
殿中两人的比斗也结束了，范闲忍着浑身的酸痛，急忙弓腰行礼，细看身形还有点颤抖，“楚公子武功精妙，在下佩服。”</p>
楚南钰出完气也见好就收，笑得纯然又无辜，“范大人手段了得，此番也算是棋逢对手。”</p>
太后看着两个俊秀的年轻人当场比武，看得也很开心，“好好好，此番就算是平局，吉庆日子，不分胜负那是最好的。刚才打得真是漂亮啊，喜庆！哀家瞧着就很欢喜。”</p>
待楚南钰和范闲各自回到座位，太后看着范闲，又重新提起了内库走私一事，“范闲，哀家听闻，你回南庆之后就要执掌内库财权了。这之后，就由我锦衣卫代我大齐与你方商铺往来交接吧。”</p>
范闲抿唇笑了笑，“外臣明白了。”</p>
“等一下——”沈重立马就出声制止。</p>
全殿上的人都在关注着沈重的一举一动。可以说这次走私事关众多官员的利益，沈重现在的阻拦就是在得罪诸多官员。</p>
沈重走上前，行了一礼，“太后，臣觉得不妥，还是从长计议的好。”</p>
太后眼神里已经透出不善，语气却还是和缓的，“沈指挥使，这件事哀家都已经考虑过了，对我大齐有利无害，并无不妥。”</p>
沈重也许已经听出了太后的不喜，却仍旧坚持道：“范闲诡诈，不得不防，请太后三思。”</p>
太后的面色已经越来越冰冷，看着沈重不发一言。</p>
南枝在一旁坐着无奈叹气，你说你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在太后寿宴上公然反对太后，落太后的面子，能讨得着好？凡事要讲究策略啊！</p>
上杉虎已经在一旁蓄势待发，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放在案几上，起身反对道：“启禀太后，臣有一事本来想忍忍，待到太后寿诞之后再议，谁料沈重他狼顾狂狷，臣实在是忍无可忍。”</p>
太后若有所思地挑唇，“哦？那你且说来听听。”</p>
上杉虎义正严词，字字都暗含攻讦，“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涉嫌勾结监察院出卖军情，此等贼子其心可诛，望太后明察！”</p>
“臣有证据！之前国战虽是误会却损失惨重，而之所以会战败，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监察院言冰云上京斡旋外泄军情。而言冰云上京之后与沈家小姐情投意合，私下往来。这军情是如何泄露，我自不必多言了吧。”</p>
“甚至，言冰云被抓之后，沈家小姐还曾多次看望，正所谓情深意切。甚至范闲救出言冰云之时，也是沈家小姐亲自带的路。”</p>
沈重呼吸一滞，顾不上与上杉虎辩驳，上前几步跪倒在太后面前，“她是被那言冰云蒙骗！我也从未将军情告知家人，言冰云也绝不是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p>
“臣的胞妹虽然是为情所误，但她绝不会叛国啊，请太后明鉴！”</p>
殿中的大臣都在沉默，没有一个人为沈重求情。</p>
南枝也在默默看着这场太后与小皇帝筹谋已久的戏码，这场戏虽然是因为沈婉儿这个坑哥的妹妹作为导火索，却是众多人一起在推波助澜的结果。</p>
太后的眼神已经格外冷酷，话语也是无情，没有给沈重留一丝一毫的面子，“沈指挥使素来忠勇，为我大齐建功良多，这般折辱功臣实在是不妥，只是这件事确实有可疑之处，便算你家眷不曾泄露机密，终究也是你家教不严哪，沈重。”</p>
“指挥使你继续做着，只是这官服上的蟒纹，还是先去了吧。”</p>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重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p>
被当众扒了官服，已经是极尽羞辱。虽然官职还在，但太后的重用已然不存，他这个官位也只是名存实亡罢了。</p>
多年的摸爬滚打，辛苦牺牲，竟在这一刻全部尽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