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老家在何处?”
“沛县丰邑。”
“丰邑……”刘川略微失神,笑道,“此地真是豪杰辈出。”
“回去歇息,明早老夫也钓一条大鲤鱼,嘿嘿。”
郑安期起身伸了个懒腰,乐呵呵地走开。
不一会,符宝抬头,面上梨花带雨,抽泣道:“师兄,爷爷真的会死吗?”
“会,每个人都会死,不要惧怕死亡。”
生离死别是每个人的必修课,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
稷下学宫外。
张良与陈平赶着牛车,拉着刘川缓缓行驶狭窄土路。
两岸农田稀疏,今年收成似乎不好。
繁华宏伟的稷下学宫,附近亦是民生凋零,连年战乱,使得齐国首都似乎也萎靡不振,不复当年荣光。
许多平民衣不蔽体,家中唯有一套完整的衣服,一般在各种重大节日轮流穿。
“大祭酒!过来吃果子!”
“大祭酒,我家里有野鸡!一起尝尝!”
村民热情地邀请刘川回家吃饭,百姓很喜欢这位新的大祭酒。
大祭酒时常带人下乡治病,不收任何金钱,因此他们对这位青帝子印象深刻。
刘川笑着摆手婉拒。
“战争何时才能结束呢?”张良跟随刘川数年,对民生有一定的怜悯之心。
“很快了,但天下太平,或许仍需一些时日。”刘川目光看向远方。
谁也劝不动那位帝王,百姓的日子会更加糟糕。
后世人总是推崇武功赫赫的帝王,但对于当代人来说,他们对这种帝王定是没什么好感,武功是建立在他们的血汗之上,没人愿意朝不保夕,战场厮杀。
张良拿出干粮,正准备施舍给道旁的孩童。
“回去吧……”刘川制止张良的行为,“小恩小惠,假仁义。是吧,陈平?”
“呃呃,对。”陈平点头应和,他从来不会发这些善心,百姓的生活向来如此,一两块饼改变不了什么。
牛车沿路回去,来到一片长势喜人的农田。
这是稷下学宫的田地,约莫两万亩,拥有最好的地形,最好的水利条件。
这些田地养活了整个稷下学宫以及其私兵。
回到稷下学宫,刘川召集众人。
“如今士人数量不过百,卫兵不过三百,外面的田地都分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蒙毅不禁问道:“大祭酒,没有田地,我们怎么招募更多精兵护佑学宫?”
“无须招募,民心即是兵。”
众人觉得刘川决定疯狂,但是大祭酒,又不能不遵守。
此后,刘川在全城人的震惊之下,将九成田地全部分配,以往学宫占的地全部归还。
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分田于民。
这里的民不是世家大族及其附庸,而是真正的黔首平民。
齐王建乐得在宫中大醉三日。
自己消灭不了的稷下学宫,却被这个新大祭酒消灭了。
区区黔首的民心,居然还用收买?愚蠢似猪。
日子平淡,时间缓慢而快速流逝。
秦王政二十四年。楚国灭亡。
秦王政二十五年,燕国灭亡。
秦王政二十六年,秦军从燕国发兵,一路势如破竹,转瞬来到齐国临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