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霜被拖了出去,萧泽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他被一个敌国来的公主像是耍猴子一样,耍了这半年的时光,此时心头的气闷,哪里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榕宁从寝宫里出来,随即来到了月池另一处的寝宫。
方才槃霜的嘴已经被堵了起来,拖出寝宫的时候倒是没有打扰到萧泽。
榕宁透过窗户看着萧泽颓废的坐在了窗前,什么也不干,只是定定的坐在那里。
榕宁定了定神,缓缓走了进去同萧泽躬身福了福:“皇上,天色已经晚了,臣妾帮皇上处理了槃霜,如今皇上还是回去早早歇着吧。”
萧泽缓缓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榕宁,他的眼眶微微发红,眼角竟是含着几分泪意,似是刚刚哭过。
榕宁眉头微微一挑,瞬间恢复了镇定,上前一步看着萧泽道:“皇上保重。”
萧泽缓缓抬起手,张开了手臂,同榕宁道:“你过来。”
榕宁脚下的步子定了定,还是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萧泽的面前。
不想萧泽抬起手将她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抱住。
榕宁倒是被萧泽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忙低声惊呼了一声。
萧泽的声音沙哑,却是紧紧将榕宁抱着,整张脸几乎陷进了榕宁柔软的身体里。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哭腔:“宁儿,朕的孩子又死了一个。”
榕宁眉头微微一挑,还是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萧泽的肩头。
“小公主……臣妾已经命人厚葬,若是皇上想要请僧人进宫念经超度,臣妾这便安排。”
萧泽吸了口气松开了沈榕宁,眼角的泪却还没有拭干。
他看着榕宁缓缓道:“有劳宁儿了。”
榕宁突然心头狠狠一阵揪痛,想起了她的宝卿公主,声音都有些沙哑。
后宫就是吃人的魔窟,斗来斗去,最后大家都丢了底线,拿对方的孩子做筏子,当真是狠。
榕宁也不知该怎么劝面前的萧泽,只得任由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身上,。
榕宁就那么任由萧泽陷入了她柔软的小腹处,低声的啜泣着。
外面依然安静,像是进入了无主之地,只有帝王的哭泣声,一阵阵惊破了天际。
三天后,宗人府最西面的牢房里,再也没有什么风风光光的霜妃娘娘,而是犯了错成为庶民的槃霜,已经被宗人府的看守过了两遍刑。
便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她都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总有一死,她也要将西戎在大齐撒播下的探子保护起来。
只要这些人还在,就能源源不断将大齐的消息传到西戎,西戎还是要南下灭掉大齐。
她越想越痛快,竟是仰起头大笑出来,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这一笑将伤口处崩开,渗出了恶臭的血。
她的身体彻底垮掉了,此时窝在了腥臭的湿草堆中。
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两只手,也并没有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突然外间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碎了宗人府这沉闷的夜色。
谁会半夜三更来探监,左右两边的囚犯都睡着了,那脚步却像是羽毛一样轻柔。
很快脚步停在了关着槃霜的牢房外,牢头将铁门打开,还恭恭敬敬将人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