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不是处在他的位置，不能够替他做决定。
可他自己，已经决定退出了。
之前的所有人耻辱，羞辱，都随着萧逸风死亡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用自己的命来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就是不想他们平白送死。
他退出不是怂，而是不想做毫无意义的事。
秦昭摇摇头：“秦厉飞，咱们还是走吧，及时止损，不要继续下去了。”
“世间事，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要坚持，凭着一腔热血。”
“沈无萧的实力，势力，你也看到了，咱们再怎么样拼，都是白送。”
“难道因为打不过，就放弃了吗？”秦厉飞很不赞同秦昭的看法。
“若是遇到困难，第一个念头就是放弃，那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办成？”
秦昭立刻回应：“那也要考虑现实吧！”
“你可以说我认怂，可以说我废物，但我只是不想再争斗下去了，毫无意义，毫无意义你明白吗？”
“哪怕到最后，用命换来了胜利，那又如何？期间要死更多的人。”
“但凡有点胜利的苗头，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又如何！”秦厉飞猛地起身，瞪着秦昭。
秦昭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是啊，那又如何，你高高在上，当然觉得无所谓。”
“你若是有能耐，你自己去啊，你手下不是人，他们就活该去送死。”
秦昭叹息一声：“我和萧逸风在帝都相识，我之前也和你一样，有着一腔热血，我觉得我一个人也能成事。”
“但争斗，不一定就是面对面血拼，还有无数种方式！”
“你吃过屎吗？你和狗结过婚吗？你有体会过，被人逼得，躲在粪坑，却只有大口大口咽，没有其他一丝丝自救方式的感觉吗？”
“你见过的杀人，也就是伸脖子一刀！”
“最可怕的，是你明知道最后结局是一个死，期间还要被无数次的诛心。”
“那就这样忍了？”秦厉飞胸口上下起伏。
“不是忍，是我真的没办法，我无可奈何。”秦昭脱口而出。
若是换做以前，他打死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可人，终究是在失败中不停的成长。
“萧兄那样的性格，他都低下了头，而他的低头，是为了保全我们，开了一条退路。”
“你不放弃，我可以理解，但我想问你，你的目标是什么？”
秦厉飞声音无比坚定：“杀了沈无萧！”
秦昭笑了笑。
“然后呢？你感觉很爽是吧，不管杀不杀得了，还是那句话，杀了之后呢，龙王殿被灭，你全家跟着陪葬？”
“我.......”秦厉飞眉头一皱：“我会脱离龙王殿！”
“那又如何，你始终是秦家血脉，不是你嘴巴一张一合，就没有关系。”
“该找，还是找。”
秦昭也跟着站起身：“我这样说，你还看不清楚吗？”
“想要灭掉沈无萧，就等于，你要有着能够和沈家抗衡的基础，要么，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管搏命。”
“可你不是啊，你有家人，有兄弟，并且你实力也不够，这样不叫奋斗，而是叫蠢！”
“你看古代想要推翻皇权的，哪一个不是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哪一个不是等着皇朝分崩离析，内忧外患的时候造反？”
“你见过有人在皇朝最鼎盛的时候，跑去造反吗？”
“沈家有内忧吗？没有，有外患吗？有，但都是跳梁小丑，天底下又有几次玄武门之变的机缘？”
“哪怕有，那也是沈家自己的事情，你不是李世民，他也不是李建成，咱们充其量是从龙之功的小兵。”
秦昭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知道秦厉飞执着于此，但总是要劝的。
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还是做不到。
说的虽然很清楚，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但是他听不进去，犹如当初的他。
秦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兄的留下的路，就一条，退。”
“现在退了，有一线生机，闲云野鹤，不管这些纷纷扰扰。”
他看着秦厉飞，他还是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