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德办公室,最近几天,几乎是住在办公室。
这里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人脸。
董明峰一天晚上,来看过他,表示安慰。
说张杭就是个怪物。
他今天盯上了你。
说不定,明天就会来打我。
但董明峰实在是无能为力,他在林威那边,得不到更多的支持
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遮光帘完全封闭,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
只有几块巨大的显示屏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映照着王有德深陷的眼窝和下巴上凌乱的胡茬。
屏幕上:
左边,优米游戏的数据图。
那条代表财富和信心的曲线,如同被拦腰斩断的瀑布,在经历了最初的断崖式暴跌后,依旧没有任何止跌的迹象,持续地、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下延伸。
每一次微小的反弹,都迅速被更汹涌的抛盘淹没。
数字跳动间,是损失的财富。
中间,闪运物流、闪电打车、优享生活等核心业务的实时数据面板。
代表订单量的柱状图萎缩得如同营养不良的豆芽。
代表现金流的数字,则在代表支出的红色箭头不断冲击下,艰难地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微弱正数,但那正数边缘闪烁的警报红光,触目惊心。
右边,滚动着各条战线发来的加密日报摘要。
文字冰冷而残酷:
闪运广城:核心客户华美服饰正式通知终止合作,转投飞航,剩余三家大客户要求价格下调25%,否则重新评估。
闪电杨城:日活跃司机数量降至峰值15%,订单量不足5%,嘀嘀补贴力度未见减弱。
优米游戏:应用商店排名已跌出前200名,负面舆情持续发酵,玩家社群活跃度趋近于零。
优享生活:融资方鼎辉资本正式发函,无限期搁置投资意向书。
公司财务预警:基于当前消耗速率,闪运物流预计1天后现金流断裂,闪电打车今天,优米游戏尚有部分预收,但广告收入归零,综合测算,若无新资金注入,整体资金链将在5天内全面断裂。
烟灰缸早已不堪重负,小山般的烟蒂堆叠溢出,散落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
王有德的手指夹着一根新点燃的烟,烟雾缭绕中,他死死盯着那些屏幕,眼珠布满血丝,却一眨不眨。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合眼了,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了极限,像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每一次数据的下滑,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割过。
“王总,您休息一下吧?”
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传来,带着浓浓的担忧。
“不用。”
王有德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让财务总监随时待命,任何数据异动,立刻报我。”
“是。”
秘书的声音透着无奈。
公司内部。
更是人心惶惶。
往日里充满活力和键盘敲击声的办公区域,如今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员工们行色匆匆,脚步沉重,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如同蚊蚋,更添压抑。
“听说了吗?闪运那边要裁员了。”
“嘘!小声点!闪电那边才惨,杨城分公司据说只剩个空壳子了,甚至还有人在里面拉屎。”
“财务部的小刘说,好几个供应商在催款了,电话都打到王总助理那里了。”
“银行呢?上次不是说在谈过桥贷款吗?”
“黄了!风声传出去,银行直接说风险过高,暂缓评估!妈的,墙倒众人推!”
“哎,这日子,还能撑多久啊?我房贷下个月......”
“别说了,干活吧,希望王总能有办法。”
“办法?嘀嘀那是什么体量?我们,唉......每次都被吊起来打,跟爷爷揍孙子似的。”
“说实话,我也想当一会儿爷,要不,咱们去转投嘀嘀吧,那边招聘人的数量比较多呢。”
恐慌如同无形的病毒,在格子间里悄然蔓延。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茫然,眼神躲闪,不敢与人对视。
空气中飘浮着对未来的巨大不确定性,以及对那位坐在顶层办公室里,正承受着最大压力的男人的复杂情绪。
同情、依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风暴降临后第七天深夜。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行在空旷的高架桥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轮廓,却无法照亮车内死寂的黑暗。
王有德疲惫地瘫在后座,头枕着冰冷的皮革,闭着眼。
车窗开了一条缝,冰冷的夜风灌进来,吹不散他眉宇间刻骨的沉重。
七天。
仅仅七天,却漫长得如同七个世纪。
财务总监那嘶哑而绝望的声音,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王总,顶不住了,闪运的账上,只够支付下周一的运费和基本工资,闪电那边更糟,已经不行了,甚至有人拿走了公司的电脑......优米虽然还有点钱,但广告收入归零,纯消耗,所有能调动的现金、短期理财、甚至部分固定资产的紧急抵押额度,都用尽了,最保守估计,最多再撑五天,所有资金链,都会断。”
“王总,真的,最多五天,资金链都会断。”
五天!
这两个字如同千斤巨石,狠狠砸在王有德的心上。
一股深沉的、冰冷刺骨的绝望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感到窒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
七天前,他还踌躇满志,手握数家潜力公司,试图在遭受打击后东山再起。
七天后,他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熊熊烈火。
张杭的阴影,遮天蔽日。
继续下去?
拿什么继续?
优米被冰封,闪运深陷泥潭,闪电遭遇飓风灭顶,新业务胎死腹中。
王家的钱?
他几乎能看到,即使父亲愿意倾尽全力,那些宝贵的家族资金投入这无底洞般的战场,也只会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泛不起,就会被张杭用更汹涌的资本狂潮瞬间吞没。
一切都完了吗?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浮现在他脑海。
他为之奋斗多年,倾注了无数心血构建的商业版图,难道就要在这短短七天内,被张杭以这种蛮横、精准、毫不留情的方式彻底碾碎?
快付通
那个名字,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弱的磷火,在他绝望的心底闪烁了一下。
那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布局未来支付领域,寄予厚望的种子。
是整合自己资源的桥梁!
它拥有稀缺的支付牌照,是他构想中未来生态闭环的核心入口。
它还在孵化期,还很弱小,需要巨大的投入和精心的培育。
但此刻,它成了他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还能与张杭周旋一二的东西。
然而,张杭的目标......不也正是快付通吗?
一定是的!
他如此不惜代价的来搞我。
一定是为了快付通!
张杭,你真是好大的野心啊!
王有德的拳头在黑暗中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快付通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也可能是张杭最终摘取的胜利果实。
交出它?
等于彻底认输,将自己未来的希望拱手让人。
不交?
又拿什么去抵挡这即将到来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全面崩盘?
轿车驶入别墅区,周围一片死寂。
王有德睁开眼,看着窗外自家别墅那熟悉的轮廓在黑暗中沉默伫立,却没有丝毫归家的温暖感觉。
那里,同样笼罩在无形的压力之下。
第七天,他清晰地触摸到了绝境的边缘。
那绝望,冰冷、粘稠,几乎要将他吞噬。
实在是没办法了。
王有德,只能寻求家族的帮助。
如果家族全力出手,是有机会,能让对方忌惮,并退场!
关键,要看这一场仗,怎么打!
次日。
广城,王家祖宅。
厚重的红木大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巨大的中式家族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紫檀木长桌旁,坐满了王家的核心成员。
不怒自威的中年家主王胜端坐主位。
两旁是他的兄弟子侄,王有德的二伯保守派王守仁、三叔激进派王守义和几位手握实权的堂叔伯,以及一脸不忿的王有财。
王有德坐在父亲下首,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浓重,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火药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有德身上。
“爸,各位叔伯。”
王有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虽然竭力保持平稳,但其中的疲惫和沉重清晰可辨: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张杭的攻势,是全方位、毁灭性的。”
他拿起遥控器,身后巨大的投影幕布亮起,上面是他精心整理的、触目惊心的战报摘要:
优米游戏:上线首日即遭冰封,排名跌出200名开外,负面舆论滔天,股价腰斩再腰斩,业务实际已瘫痪。
闪运物流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与会者的心上。
投影的光映照着一张张或震惊、或愤怒、或忧虑、或铁青的脸。
砰!
三叔王守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他须发皆张,满脸通红,眼中喷火:
“欺人太甚!真当我王家是泥捏的?有德!别怕!三叔支持你!跟他干到底!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我们王家几代人的基业,还怕他一个暴发户不成?!”
他洪亮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股草莽般的血气。
“守义!冷静点!”
二伯王守仁皱紧眉头,语气沉稳却带着深深的忧虑:
“有德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些年他做的产业,也实实在在为家族增了光。”
一般先赞同的,后面都是反对,这次也不例外。
王守仁语气低沉:
“但这次,是不是哪里得罪狠了张杭?不然他为何如此不计代价,像疯狗一样撕咬?这根本不像正常的商业竞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图什么?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过节?”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王有德,又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王有财。
这一瞥,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过节?当然有过节!”
王有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声音又尖又高,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二伯!三叔!爸!你们之前都看到了吧?我这眼眶可是肿了一个月啊,就是张杭那个疯子指使人打的!在马尔代夫!他搞黄了我的海岛项目不说,还当众羞辱我,打我!这口气我咽不下!他这哪是冲着有德哥?他这分明是冲我们整个王家来的!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子!神经病!他打我的脸,就是在打我们王家的脸!”
他声泪俱下,演技浮夸,试图将私人恩怨彻底绑架到家族荣辱的高度。
“闭嘴!”
王胜猛地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坐下!这里没有你撒泼的份儿!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王有财被父亲凌厉的目光一扫,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蔫了,悻悻然地坐了回去,嘴里还兀自不甘心地嘟囔着:
“本来就是嘛。”
王有财的闹剧暂时平息,但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却更大了。
“张杭确实不好对付啊,盛达和迅腾,都在他手上吃过亏。”
“是啊,威信现在用户快四亿了,关键张杭的现金流充沛得吓人,他烧得起这个钱。”
“要打,就得算清楚账!最坏的情况,家族要准备损失多少?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王家不能怂!金鑫金店百年招牌,靠的就是骨气和信誉!今天要是对张杭低头,明天谁都敢来踩我们王家一脚!必须打!打出威风来!”
“打?拿什么打?有德那几家公司眼看就要填进去了,再填钱进去,那就是无底洞!万一......”
“是啊,家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金矿总有挖完的一天,酒店餐饮影视这些传统行业现在竞争也激烈......”
“难道就看着有德被张杭活活打死?看着我们王家的产业被外人吞掉?这口气,我咽不下!”
保守派与激进派,理智估算与家族荣誉感,激烈地碰撞着。
会议室里吵成一团,每个人都试图说服对方,却又拿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损失估算的数字被反复提及,每一次都让气氛更加沉重压抑。
王有德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理解叔伯们的顾虑,张杭展现出的实力和决心,确实令人胆寒。
但他更清楚,没有家族的支持,他连一周都撑不过去。
争论声渐渐低落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胜。
王胜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平静,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轻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都吵够了?”
王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
“有德,是我的儿子。”
他看向王有德,目光复杂,有痛惜,有审视,但最终化为坚定。
“他的产业,做得再大,根基也在王家,他的麻烦,就是王家的麻烦。”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族人:
“见死不救?让外人看我们王家的笑话?让张杭觉得,我们王家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百年金鑫的招牌,还要不要了?”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资金,家族出!立刻启动家族备用金!同时,抵押金鑫集团旗下明珠酒店和广城中心两处优质物业,向汇通银行申请紧急授信!额度上不封顶!务必在三天内,资金到位!”
“大哥!”
“这这......”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尤其是保守派的二伯王守仁,脸色剧变。
抵押核心物业?
这风险太大了!
王老爷子一抬手,压下了所有声音,目光如炬: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王家,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守仁,抵押的事,你去办,亲自跟汇通的赵行长谈,守义,你负责调配备用金,确保第一时间划到有德账上!”
他最后看向王有德,眼神锐利如刀:
“有德,钱,家族给你了,不是让你去填无底洞的!是让你去反击的!收起你的疲惫,拿出你当年白手起家的狠劲来!制定反击计划,家族,做你后盾!这一仗,不能输!也输不起!”
“是!父亲!”
王有德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和巨大的压力而微微发颤,但眼神深处,那几乎被绝望熄灭的火焰,被这强有力的家族支持,重新点燃了一丝微光。
他看到了希望,虽然这希望伴随着巨大的责任和更沉重的压力。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王老爷子这破釜沉舟的决断所震撼。
家族内部的巨大分歧,在家族荣誉和生存危机面前,暂时被压了下去。
一种悲壮而决绝的团结气氛,开始弥漫。
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暂时的团结背后,是押上了家族核心资产的豪赌。
赢,则家族更上一层楼。
输,则可能元气大伤,甚至动摇根基。
很快,家族给的资金到位。
王有德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办公室内,这天上午。
阳光终于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几道窄窄的光带。
办公室里的烟味淡了些,文件也被整理过。
王有德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上了干净的衬衫,虽然眼底的疲惫依旧浓重,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提振了不少。
家族资金如同强心针,注入了他濒临枯竭的血管。
他站在白板前,眼神锐利,快速书写着反击要点,语速也比前几日快了许多:
“游戏!优米不能放弃!加大广告投放预算,重点投放在垂直游戏媒体和部分下沉渠道,避开应用商店的正面战场!同时,公关团队给我死磕!找几个有分量的游戏评测大v,做深度体验,发正面评测,对冲负面!砸钱也要把口碑给我扳回一点!”
“物流!闪运的核心,是那几条主干线和剩下的大客户!通知李振国,在未被杭柔完全打垮的广城、深城核心区域,立即执行铁壁计划!对我们仅存的几家大客户,报价在现有基础上,再降5%!同时,立刻联系信达物流和恒通运输!他们手上有我们需要的区域性网络和运力!跟他们谈深度合作,甚至战略入股!用他们的网络,稳住我们的核心区域!”
“闪电那边......”
几乎成为空壳子的公司了。
还能怎么办?
王有德眉头紧锁,这个烂摊子最难处理:
“让赵凯咬牙挤出点钱来,推出司机忠诚计划,小额补贴留住剩下的司机!告诉他们,困难是暂时的,公司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同时,技术部给我集中所有力量,破解那个幽灵车干扰!找到漏洞,屏蔽掉!”
“新公司暂时维持,收缩到最小规模,等待时机!”
指令一条条发出,通过电话和邮件迅速传递下去。
整个云生科技,如同垂死的病人被注入了强效药剂,暂时恢复了一丝活力。
王有德看着下属们领命而去时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弱希望,自己也深吸了一口气。
反击,开始了!
另外一头。
张大福这边。
他很快就嗅到了火药味。
巨大的环形屏幕中央,是张大福波澜不惊的脸。
他正通过加密线路听取情报官的汇报。
旁边的小屏幕上,显示着王有德账户刚刚转入的巨额资金流水信息。
“老板,王家资金已注入王有德账户,额度相当可观,抵押了核心物业。”
情报官的声音清晰冷静。
“嗯。”
张大福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仿佛早有预料。
“王有德动作很快。”
情报官继续道:
“优米方面,加大了垂直渠道广告投放预算,试图做口碑对冲,闪运方面,李振国正在执行铁壁计划,对剩余大客户小幅降价,同时......”
情报官顿了顿,调出两份资料:
“王有德亲自在联系信达物流的刘明远总经理,以及恒通运输的合伙人李国涛,试图在广深核心区域建立新的运力合作,甚至可能涉及股权层面。”
屏幕上显示出刘明远和李国涛的照片以及部分资料。
张大福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仿佛猎人看到了猎物终于踩进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信达的刘总,恒通的李总......”
张大福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上个月,他们在澳门葡京vip厅欠下的赌债,连带利息,分别是一千八百万和两千三百万。老板的朋友董志武房贷给他们,帮他们还清了。”
情报官立刻会意:
“明白,我立刻提醒两位刘总李总,如果他们敢接王有德的单子,或者谈什么合作入股,当初慷慨解囊帮他们还债的债主们,会非常想念他们,并且很乐意拿着原始借据和他们的......嗯,精彩录像,上门拜访叙旧。”
“很好。”
张大福点头:
“另外,把我们和王家那几个潜在合作伙伴私下沟通时留下的小礼物,比如,王家那位负责酒店采购的远房侄子拿回扣的证据,还有他二伯王守仁之前某个地产项目里不太合规的融资操作,也善意地提醒一下相关人士,告诉他们,王家现在麻烦缠身,谁沾上,谁就可能被一起拖下水,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是,老板!双重保险,确保王有德找不到任何援军。”
情报官迅速记录指令。
“还有。”
张大福的眼神变得锐利:
“告诉周天宇和程刚,王家的钱到了,王有德想喘口气?做梦!他们的补贴力度,给我再提升20%!烧钱?我们张董烧得起!我要让王有德和王家明白,他们扔进来的每一分钱,都只会让这泥潭和飓风,变得更加致命!要打,就打得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明白!立刻传达!”
情报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肃杀。
时间仅仅过了大半天。
短暂的振奋气氛还未完全散去。
王有德正在听优米市场总监汇报新的广告投放计划,手机响了。
是闪运李振国打来的。
“王总!不好了!”
李振国的声音带着哭腔,比之前更绝望:
“信达的刘总刚才给我回电话了!”
“怎么样?合作意向如何?”
王有德心头一紧。
“他支支吾吾,跟个娘们似的,说什么他们内部评估,认为现在跟我们合作风险太大,时机不成熟,说什么家族内部意见不统一,总之,就是各种推脱!最后直接说抱歉,合作暂时不考虑了!”
李振国几乎要崩溃:
“刘明远这个王八蛋!之前明明谈得很有意向的!就差签意向书了!”
王有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等他细想,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是恒通运输的李国涛。
王有德深吸一口气,接通。
“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