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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景娴！七哥来救你了！</p>
他又开始砸门，拳头、脚、怀里的酒坛，能用的都用上了，<span>弘昼</span>你听见没有？哥来了！你撑住！哥这就带你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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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上已经凹了个大坑，朱漆剥落，露出里面的朽木。景娴要是在里面，肯定能听见——她小时候最怕打雷，每次听到雷声都躲在他怀里哭，说七哥的声音比雷还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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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您自重！”两个侍卫上前想架住他，弘昼猛地回身，一脚踹在左边侍卫的胸口。那侍卫“嗷”地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宫墙上，口吐鲜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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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谁敢拦我！</p>
弘昼抄起地上半截酒坛，碎片割破了手心，鲜血混着酒液往下滴，<span>弘昼</span>本王今天就闯进去了，看谁敢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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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头疯牛似的往门里冲，侍卫们不敢真伤他，只能围上来想困住他。弘昼抡着半截酒坛乱挥，碎片划破了好几个侍卫的脸，嘴里还在嘶吼：<span>弘昼</span>让开！都给我让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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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落在他汗湿的头发上，瞬间结成了冰碴。他的蟒袍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肉，可他像感觉不到疼，眼里只有那扇紧闭的宫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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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景娴！哥知道你在里面！</p>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砸门的力道却没减，<span>弘昼</span>你别吓哥！你应一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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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终于有了点动静，像是有人趔趄着跑过的声音，又像是压抑的呜咽。弘昼的心猛地揪紧，砸得更狠了：<span>弘昼</span>是不是你？景娴？你等着，哥这就砸开这破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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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侍卫长急得满头大汗，要是真让他闯进去，他们都得掉脑袋，“皇上知道了会降罪的！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娴贵人想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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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弘历敢！</p>
弘昼红着眼回头，<span>弘昼</span>他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我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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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他脚下一滑，重重摔在雪地里。怀里的酒坛滚出去，在宫门前碎成一片，浓烈的酒气混着血腥气，在风雪里弥漫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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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趴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发软。他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宫门，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哭声被风雪撕得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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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景娴……七哥对不起你……七哥来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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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捶打着雪地，拳头砸在结冰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血从手心渗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白雪，像极了那年景娴替他挡箭时，溅在他衣襟上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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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就发誓，这辈子都要护着这个妹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可现在，他连扇门都砸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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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卷着他的哭喊，往宫墙里钻。碎玉轩的窗后，景娴扶着墙滑坐在地，捂着嘴无声地流泪。她听见了，她什么都听见了，可她不能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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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你走吧。这宫门，你砸不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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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心里的那扇门，被弘历用皇权死死锁着，谁也打不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