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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历</span>放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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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猛地甩开他，龙袍被扯得歪歪扭扭，<span>弘历</span>朕是皇上，去天坛祈福是为了龙裔平安，有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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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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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冷笑，指着景娴渗血的裙角，<span>弘昼</span>这就是你要的平安？若不是那个嬷嬷故意拖延，她能疼成这样？那嬷嬷是纯妃宫里出来的，你敢说这里面没有猫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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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看着榻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景娴，看着她唇上咬出的血痕，心口像被狠狠剜了一刀。<span>弘历</span>李德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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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吼道，<span>弘历</span>把那个嬷嬷拖下去杖毙！去钟粹宫，把纯妃给朕押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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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婆和稳婆终于一窝蜂地涌进来，围着床榻忙碌起来。弘历想上前，却被弘昼拦住：<span>弘昼</span>你别进去添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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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外面，<span>弘昼</span>去处理你的‘好妃嫔’，这里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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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弟弟眼里的怒火，又看看内室紧闭的门，拳头攥得咯咯响，转身大步流星地出去了。钟粹宫很快传来纯妃凄厉的哭喊，夹杂着弘历暴怒的呵斥，整个后宫都抖了三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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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景娴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弘昼守在门外，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痛呼，心揪得像团乱麻。他背对着门，一拳砸在廊柱上，指节撞得生疼，却感觉不到——里面每一声痛呼，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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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突然划破了窒息的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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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猛地回头，见产婆抱着个红布裹着的襁褓跑出来，满脸喜气：“恭喜皇上！是位小阿哥！母子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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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里面传来宫女惊慌的哭喊：“娘娘！娘娘您醒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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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心里咯噔一下，推开产婆冲进内室。景娴躺在血泊里，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睛紧闭着，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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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弘昼</span>景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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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她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却没了力气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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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弘历听到孩子的哭声，刚想进来看看，就见弘昼抱着浑身是血的景娴冲出来，眼睛红得像要吃人：<span>弘历</span>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她快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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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景娴气若游丝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上前，却被弘昼狠狠推开：<span>弘昼</span>别碰她！你不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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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响亮得像在宣告新生。可翊坤宫的空气里，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死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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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站在原地，看着太医们围着景娴忙碌，看着弘昼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看着那个象征着“龙裔”的襁褓被抱在一旁，忽然觉得这满堂的喜气，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浑身发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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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赢了天下，赢了景娴，赢了这个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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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看着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会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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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却照不亮翊坤宫里那片浓重的阴影。景娴的呼吸越来越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不知能不能撑过这个漫长的午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