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恭喜。”李玉谄媚地笑着,想扶她一把,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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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捧着圣旨,再次垂眸,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属于妃位的威仪:<i>钮祜禄景娴</i>有劳李总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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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回殿时,裙裾扫过弘历的靴边,带起一阵极淡的香——不是宫里时兴的熏香,是她从小用的皂角味,混着点海棠花的清苦。弘历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碎玉轩的门槛,好像一夜之间矮了下去,而她的背影,却高得快要够到宫墙的顶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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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走进内殿,将圣旨放在紫檀木案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圣旨上投下斑驳的影,那些鎏金大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眼前游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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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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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念出这两个字,指尖抚过“娴”字的最后一笔,那里的墨迹还带着点新印的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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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结束,是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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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还在钟粹宫禁足,皇后的凤印悬而未决,后宫里豺狼虎豹多得是。她这个“娴妃”,不过是块刚摆上棋盘的新子,看着风光,实则步步惊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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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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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穿着素衣,却眼神锐利的自己。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颈侧那道已经淡去的红痕——那是弘历留下的印记,也是她撕开棋局的第一道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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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该换上妃位朝服了。”宫女捧着绣着翟鸟纹的朝服进来,声音里满是敬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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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看着那身繁复的衣裳,忽然笑了。笑意很浅,却像破冰的春水,在眼底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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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轻声应着,指尖拂过朝服上的金线,“伺候本宫更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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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钮祜禄·景娴,是娴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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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宫的猎场,她进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