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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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的暖阁里,阳光斜斜地打在紫檀木书架上,把整架的书都镀上了层金。五岁的永琰穿着件宝蓝色的小蟒袍,坐在铺着软垫的矮凳上,手里捏着支小小的狼毫,笔尖蘸着浓墨,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圈——那本该是“天地玄黄”的“天”字,被他画成了个胖乎乎的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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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这个字太难了。”永琰皱着小眉头,把毛笔往砚台上一搁,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弘历小时候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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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坐在他身边的玫瑰椅上,手里捧着本线装的《史记》,书页边缘都被翻得起了毛。她放下书,拿起永琰的“大作”,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这孩子,连耍赖的样子都跟他父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明是自己坐不住,偏要找借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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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难也得学。</p>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伸手把他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永琰的头发又黑又软,像极了她未入宫时的那匹乌发,她指尖划过他的发顶,忽然想起五年前他刚生下来时,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如今竟长这么高了,能坐在这儿跟她念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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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额娘教你读这段。</p>

景娴翻开《史记》,指着“玄武门之变”那页,墨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i>钮祜禄景娴</i>你看,这里写的是唐太宗李世民,为了争皇位,杀了自己的亲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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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凑过来看,小脑袋歪着,手指点在“杀”字上,奶声奶气地问:“杀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吗?就像去年冬天冻死的那只小狸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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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的心猛地一缩。她想起纯妃被赐毒酒那天,永琰刚满周岁,在摇篮里咯咯笑,浑然不知宫墙之外,一条人命正化作飞灰。她指尖在书页上顿了顿,声音沉了些:<i>钮祜禄景娴</i>是。帝王家的兄弟,有时候不是兄弟,是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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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永琰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面映着她的影子,“父皇有好多弟弟,他们不是经常来给额娘请安吗?都笑眯眯的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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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她还在太后宫里,听着弘历跟傅恒称兄道弟,以为“兄弟”就是可以分享一块点心、替对方背黑锅的人。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弘历的亲弟弟被圈禁,只因说错了一句“皇上偏心娴贵妃”,才明白所谓亲情,在皇权面前,脆得像层窗户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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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笑眯眯的,不代表心里也是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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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拿起毛笔,握住永琰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下“权衡”两个字。她的手温热干燥,包裹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一笔一划,力道沉稳,<i>钮祜禄景娴</i>记住,永琰,帝王家没有亲情,只有权衡。你舅舅是镶黄旗都统,你表哥在军机处当差,这是钮祜禄家的势;你父皇疼你,是因为你是他最爱的儿子,这是你的运。可势会变,运也会变,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手里的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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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的小手被她带着,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笔画,小眉头皱得更紧了,嘴里嘟囔着:“权衡……是什么呀?比糖葫芦还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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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笑了,眼底的锐利散去些,多了点柔软。她放下笔,伸手摸摸他的头,掌心能感觉到他发顶的温度,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i>钮祜禄景娴</i>等你长大了就懂了。现在你只要记住,别轻易信任何人,包括……你父皇的其他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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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永琰咬着手指,小脸上满是困惑,“三哥上次还送我弹弓呢,他说要带我去猎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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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弹弓可以收,猎兔子也可以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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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的声音轻了些,指尖划过他脸颊上的小酒窝——那是他笑起来最像弘历的地方,<i>钮祜禄景娴</i>但不能把心里话告诉他,不能让他知道你在想什么,更不能让他觉得你好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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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刚入宫时,太后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教她“笑里藏刀”“绵里藏针”。那时候她觉得累,觉得宫里的人活得太累,直到纯妃的毒酒、郭贵人的嘲讽、朝臣的非议接踵而至,她才明白,这不是累,是活下来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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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指着窗外:“额娘你看!父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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