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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商量的意味，没有丝毫强迫。仿佛那不是情敌留下的信物，只是片碍眼的落叶，只要她想，他随时可以清理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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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终于转过头看他。夕阳的金辉落在弘昼脸上，把他眼底的温柔照得清清楚楚。她忽然想起纯妃被赐死那天，也是这样的傍晚，弘昼抱着浑身冰冷的她，在佛堂里枯坐了一夜。他说："景娴，想哭就哭出来，有我在，不用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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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以为他是同情，是怜悯，直到后来发现，他替她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替她瞒下了多少不合时宜的情绪，才明白这世上真有人，能把"纵容"二字，做得如此不动声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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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缓缓摇头，目光从海棠树下移开，落在弘昼握着她的手上。他的掌心有薄茧，是常年练箭留下的，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她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动作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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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不必。</p>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i>钮祜禄景娴</i>都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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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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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把钥匙，打开了什么，又锁住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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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笑意漫开来，带着如释重负的温柔。他没有追问，没有探究，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转身时自然地将她护在里侧，避开迎面吹来的寒风：<span>弘昼</span>嗯，回去了。厨房炖了燕窝，你今早没怎么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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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仿佛刚才那方承载了半生恩怨的帕子，不过是风吹来的一粒尘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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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跟在后面，看着自家主子被王爷小心翼翼地护着，看着海棠树下那方白帕被越来越大的风吹得翻卷起来，最终被落叶半掩住。她忽然明白，有些告别，不必声张，就像有些守护，从不必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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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走了两步，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夕阳穿过海棠树的枝桠，在那方帕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那年傅恒送她帕子时，落在他肩头的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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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吸了口气，转身，挽住了弘昼的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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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钮祜禄景娴</i>阿宝今天动得厉害</p>
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i>钮祜禄景娴</i>回去得让奶娘多备些软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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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span>弘昼</span>都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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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携着走进王府大门，朱漆门轴转动的声响，像是在为过去的岁月画上句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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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在吹，海棠树下的帕子被卷得更高些，却再也飞不过那道紧闭的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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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些人，有些事，终究只能留在门外，留在再也回不去的从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