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杨博文</span>这里。</p>
杨博文的声音像羽毛拂过：</p>
<span>杨博文</span>吸气，深一些，别慌。</p>
说完，指尖又移到谱末最后一行，那是一个需要拖长的渐弱尾音：</p>
<span>杨博文</span>这里，稳住气，收利落。</p>
他的指导简洁到近乎吝啬，没有华丽辞藻，没有复杂术语，给出最直接的行动指令。</p>
左奇函怔怔地看着他点过的地方，奇怪的是，张函瑞那些天花乱坠的保证没让他安心，张桂源别别扭扭的鼓励也没起效，反而是这寥寥数语，像根钉子，把他飘忽不定的心神牢牢钉在了原地。</p>
对啊，目标又不是争当歌唱家，只要抓住关键，稳住，别出大错，就是胜利。</p>
<span>左奇函</span>明白了。</p>
左奇函重重吁出口气，感觉堵在胸口的乱麻被理清了些：</p>
<span>左奇函</span>吸气，别慌，稳住，收利落。</p>
张函瑞在一旁咂咂嘴：</p>
<span>张函瑞</span>啧，博文这风格，多年如一日。</p>
但他没再插科打诨，飘过来难得正经的补了句：</p>
<span>张函瑞</span>照他说的做，没问题。</p>
张桂源也挠挠头：</p>
<span>张桂源</span>那什么……你就正常发挥，反正……哥们儿肯定在台下给你撑场子。</p>
虽然语气更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p>
晚上的彩排，左奇函依然紧张得手心湿冷，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灯光打下来，他感觉小腿肚有点不听使唤。前奏响起，轮到他的部分时，心脏擂鼓般跳动。电光石火间，杨博文的声音在脑海响起：</p>
<span>杨博文</span>吸气，别慌。</p>
他深深吸足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台下模糊的面孔，将所有注意力灌注到旋律和歌词里，声音出来的瞬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算多悦耳，甚至因紧张带着颤抖，但音准在线，没跑调。</p>
他稳住心神，继续往下唱，到了结尾那个长音，他努力调动腹部力量，将那口气稳稳拖住，直至乐声完全沉寂，台下响起了掌声。班长跑上来，笑着锤了他一下：“可以啊左奇函！潜力股啊！比上次摸底好太多了！”</p>
巨大的庆幸裹挟着微小的成就感缓缓漫上心头。回到宿舍，张函瑞第一时间飘过来，语气雀跃：</p>
<span>张函瑞</span>战况如何？观众幸存率多少？</p>
张桂源也紧张地望过来。</p>
左奇函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笑容：</p>
<span>左奇函</span>过关！</p>
<span>张函瑞</span>漂亮！我就知道你没问题！</p>
张函瑞开心的原地转了个圈。</p>
左奇函的目光却急切地投向房间角落，杨博文的身影静静伫立，似乎早已等候，他看着左奇函，那双向来无波的眸子里，有了一丝柔和。</p>
左奇函几步跨过去，带着点小骄傲：</p>
<span>左奇函</span>你指出的那两个地方，我特别注意了！真的有用！</p>
杨博文安静地听他汇报完，然后非常细微的眼睫弯了一下，那甚至算不上一个笑容，只是眼角眉稍极其细微的弧度变化，却泛着温柔的涟漪，他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日更温和：</p>
<span>杨博文</span>嗯，很好。</p>
左奇函看着他那难得一见的表情，听着那声简短的“很好”，感觉心里像被温热而什么东西瞬间填满，又暖又胀，比刚才在台上收获的所有掌声加起来还要受用一百倍。</p>
这种被默默关注，被帮助并被淡然认可的感觉，好得超乎想象，他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紧张和焦虑，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值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