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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瞬间晕得厉害,像是脑袋和身体被硬生生劈开——身体重得像灌了铅,沉得快要栽倒在地;脑袋却轻飘飘的,像有根无形的线在往上扯,晕乎乎的,连站都快站不稳了。</p>
等他混沌的意识终于回笼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暗了。鸨鸦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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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像压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上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心如刀绞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那疼一阵紧过一阵,钻心刺骨,搅得他坐立难安,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p>
筹备葬礼的这两天,不死川始终没能缓过神来。他打心底里不信这鬼话,那张凶戾的脸绷得像块铁板,一丝表情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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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找到宇髓,两人一言不发地往蝶屋走。脚步沉沉的,像拖着千斤重负——只因富冈的遗体停放在那里,他要亲眼去看,仿佛这样就能戳破这个荒唐的谎言。</p>
为什么……是他太坏了吗?还是老天偏要罚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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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走了,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只留下他和玄弥相依为命。他明明拼了命想护住玄弥,可最后决战时,那孩子还是在他怀里没了气。当时他哭得撕心裂肺,喊得嗓子都破了,神明却连一丝怜悯都不肯给。</p>
如今世界终于和平了,所有人都盼着大团圆的结局,可现实偏要给她再补上重重一击——富冈也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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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是在水宅里,独自一人,在谁也没看见的角落里咽的气。不死川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若是那天炭治郎没去,恐怕到最后,都没人知道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家伙,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自己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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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连最后一程,都要守着那可笑的孤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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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的阳光明明照遍了大地,却独独漏了那间水宅,漏了那个总爱板着脸的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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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总觉得那家伙冷硬孤僻,是听不懂人话的傻愣愣一块木头。可后来才慢慢发现,他吃鲷鱼烧时会沾得满嘴碎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被人误解了也不知道辩解,只会闷头扛着;明明心里记挂着别人,嘴上却硬得像块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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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刚看清的、藏在冷淡外表下的模样,还没来得及好好放进心里焐热,人就没了。</p>
他才刚和富冈和解没多久啊。</p>
那些没说出口的“其实你也不算太讨厌”,如今连说给谁听都不知道了。</p>
所以……为什么他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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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啊。无惨死了,和平来了,可他的家人早就没了,亲朋好友也走得只剩一个宇髓。那些他想护的、在意的,一个个都先一步离开了,独独把他留在这空荡荡的世界里。(鬼杀队的那些隐啊、队员啊、后勤啊,虽然一起经历了生死…但感情肯定是没有他们柱之间的羁绊深厚的!所以不算(被打))。</p>
这世上,他怎么就留不住一个人呢?</p>
他站在这儿,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木桩,孤零零地杵着。活着,反倒成了最沉重的惩罚。</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