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严浩翔危险的眼神,突然有种心理上的恐惧。</p>
噢,他忘了。</p>
熊和兔子,天生的食物链压制。</p>
曾经的他们是隔了层窗户纸的爱人,后来的他们是单纯的挚友。</p>
而现在的他们,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p>
只要严浩翔想,贺峻霖现在就能死。</p>
贺峻霖突然就明白了。</p>
在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意中,只有他在一个人执着行走,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忘记所有的爱人。</p>
等到他以为自己终于走到了终点,撕开最后一层窗户纸,却只得到了一句:</p>
“你真恶心。”</p>
可凭什么?</p>
像是有个东西在他脑子里崩断,贺峻霖笑了,笑得很苦,像是没看见严浩翔怀疑的目光。</p>
“严浩翔,你说的对,我真恶心,我怎么就那么下贱。”</p>
凄凉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风不知什么时候把房门吹开一条缝。严浩翔眼睁睁看着贺峻霖的皮肤显出病态的白,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贺峻霖那逐渐变多的白发。</p>
“严浩翔,我还要谢谢你把我骂醒。”</p>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忘了就能浪迹天涯,凭什么我活着就要为你赎罪。”</p>
“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我主动靠近你?”</p>
“我怎么就喜欢你呢……凭什么失忆了的不是我……”</p>
严浩翔有点慌了。</p>
“贺峻霖,你到底怎么了?你什么意思?”</p>
等他的是贺峻霖肉眼可见逐渐变白的头发。</p>
“严浩翔,三年,三年又三年,我一次次原谅你,为了你把命都赔上……”</p>
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血气上涌,鲜血顺着贺峻霖的唇边溢出。贺峻霖看着严浩翔慢慢变得惊慌失措,心脏像是掉进绞肉机一样疼。</p>
……</p>
其实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生理作用还是心理作用。</p>
严浩翔慌慌张张想碰他,伸出去的手却被贺峻霖直接躲开,眼睁睁看着贺峻霖为了躲自己赤脚站在地上。</p>
“严浩翔你知道吗,我来之前就做好死在这的准备了。”</p>
“你可别嫌弃我,至少帮我收个尸吧?”</p>
贺峻霖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笑得嘴里的鲜血大口大口往外涌。</p>
严浩翔想上去拉住他,却再次被贺峻霖躲开。他只觉得难受,身体里所有的因子似乎都在反抗着,反抗着他对贺峻霖的暴行,控诉着他对贺峻霖的辱骂。</p>
可是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