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 日常(1 / 2)

日升月落,时光在奶瓶、尿布和绵长安稳的睡眠中悄然溜走。芥川慈郎——或者说,占据了这个小小身体的灵魂,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奇幻的现实:他成了《网球王子》里那个以嗜睡和天才网球闻名的芥川慈郎。</p>

最初的震惊、吐槽和对前世猝死的困惑,都被婴儿生物钟强大的力量裹挟着,沉入了无数次香甜的梦境。他学会了(或者说,身体本能地)用不同的哭声表达需求:饿了、困了、不舒服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偶尔清醒时,便睁着一双圆溜溜、剔透如红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缩小版的世界。</p>

“道一,你看!慈郎又在看着自己的小手发呆呢!”芥川美子轻柔地将吃饱喝足的儿子抱在怀里,看着他无意识地挥动着小拳头,眼神专注得不像个婴儿。</p>

芥川道一凑过来,脸上是初为人父的傻笑:“是啊,我们慈郎好像总是在思考着什么大事一样。美子,你不觉得他特别聪明吗?很少无缘无故哭闹,吃饱了就睡,醒着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p>

“嗯!”美子用力点头,眼中闪着骄傲的光,“绝对是天才宝宝!而且,”她压低声音,带着点隐秘的兴奋,“老公,你有没有发现,每次电视里播放网球比赛的声音,或者我们提到‘网球’这个词的时候,慈郎的眼睛就会特别亮!他会转过头去找声音来源呢!”</p>

“真的吗?”道一惊讶地睁大眼睛,仔细回想,“好像……是有那么几次!我记得上次电视里放温网集锦,他本来都要睡着了,突然就睁大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直到比赛片段结束才又睡过去。”</p>

“对吧对吧!”美子像发现了新大陆,“说不定我们慈郎以后会是个了不起的网球选手呢!像他爸爸年轻时候那样!”(道一先生年轻时是大学网球部的,水平不错。)</p>

慈郎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听着父母兴奋的讨论,内心的小人默默翻了个白眼:*当然会看了!那可是网球!刻进DNA里的东西好吗!虽然现在这双小短手连球拍都握不住……不过,爸爸年轻时也打网球?这倒是个意外情报。* 他配合地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红宝石般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成功将父母的注意力引回“宝宝困了”这件事上。</p>

时间就在父母对他“天才表现”的不断发现和解读中,不紧不慢地流淌。慈郎也渐渐习惯了婴儿的视角和节奏。他开始能更清晰地分辨父母的声音、房间的轮廓、窗外树叶摇曳的光影。他甚至尝试着控制这具小小的身体做出更复杂的动作,比如努力地翻身(虽然目前成功率不高),或者试图去够眼前摇晃的彩色玩具(结果往往是手指软软地戳到空气)。</p>

*这具身体……协调性和力量感还需要时间发育啊。* 慈郎每次“锻炼”失败后,都会在入睡前无奈地想。*不过,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在一点点苏醒、连接,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前世那种登峰造极的身体掌控力,似乎正在这幼小的躯壳里缓慢地重新孕育。*</p>

终于,那个被父母念叨了无数次的重要日子——慈郎的百日宴,到了。</p>

这一天,芥川家小小的庭院和客厅被精心布置过,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亲戚朋友们带着礼物和祝福陆续到来,小小的慈郎被打扮得像个小王子,穿着柔软精致的白色小礼服,顶着一头因为长期睡觉而压得格外蓬松卷翘的浅褐色软毛(这天然的卷度让美子妈妈爱不释手,直呼“像天使一样”),被妈妈抱在怀里接受众人的围观和赞美。</p>

“哎呀,慈郎君长得真可爱!”</p>

“这眼睛的颜色太漂亮了,像宝石一样!”</p>

“皮肤好白好嫩啊!”</p>

“看这头发,天生的卷卷毛,太可爱了!”</p>

“美子,道一,你们真是好福气!”</p>

慈郎努力维持着“懵懂天真婴儿”的表情,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啊……好吵……好多人……困了……妈妈,我想睡觉……这个阿姨的香水味有点浓……那个叔叔的笑声好洪亮……救命……*</p>

就在他眼皮开始打架,准备启动“随时随地入睡”天赋技能时,客厅中央被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地毯上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红绒布,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百日宴的重头戏,抓阄仪式,开始了。</p>

芥川道一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悄悄在角落里放了个迷你金算盘模型,希望儿子能抓到这个,寓意富贵)。美子妈妈则温柔地将慈郎放在红绒布的边缘,轻声鼓励:“宝宝,慈郎,看看你喜欢什么?去抓一个你最喜欢的宝贝好不好?”</p>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小小的主角身上,客厅里安静下来。</p>

慈郎眨巴着红宝石般的大眼睛,视线扫过眼前这片“未来象征物”的海洋:金光闪闪的迷你算盘(爸爸的期望)、小巧精致的钢笔和书本(代表学问)、一个听诊器玩具(医生?)、漂亮的钱包模型(财富)、象征厨艺的迷你小锅铲、代表艺术的小画笔和调色板、甚至还有一辆非常酷的玩具小汽车……</p>

*真是……丰富多彩的人生选项啊。* 慈郎内心毫无波澜。*不过,这些都跟我没什么关系。*</p>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移,带着婴儿特有的好奇,又带着一丝前世灵魂的百无聊赖。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红绒布最边缘,一个被其他东西稍微挡住一半的物件上。</p>

那是一个……小小的儿童玩具网球拍。塑料的拍框,短短的拍柄,上面还套着一个色彩鲜艳的毛线网球。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在一堆象征着“正经”职业的物品中显得那么不起眼,甚至有点格格不入。</p>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p>

慈郎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那小小的黄色绒毛球,那熟悉的网格状拍面线条……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灵魂深处尘封的记忆闸门。前世球拍握在手中那沉甸甸的踏实感、拍线击打在网球上那清脆悦耳的“砰”声、阳光下肆意奔跑跳跃的自由、汗水滑落脸颊的灼热、以及……站在世界之巅俯视球场时,那种近乎掌控一切的澎湃激情……无数画面和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他小小的身体和意识。</p>

*网……球……*</p>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他。原本还带着点婴儿特有的懒散和迷茫的小脸,瞬间焕发出一种惊人的专注神采。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亮得惊人,紧紧锁定了那个小小的玩具球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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