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久了，放在外面的那两根手指许是觉得冷，下意识的连带着曲寒声的手指也一起勾进了被子里。
读书的声音一顿，曲寒声这才放下了腿上的书，坐上了乌眠的床边。
和刚才在户外看到的乌眠并不一样，现在的他睡在他的床上，鼻尖也没有被冻的通红，反而身上洋溢着一种暖洋洋的阳光味道。
像一团棉花，又像是蜷缩的小猫。
呵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手上，指尖痒痒的，让曲寒声难以自持，忍不住点了点乌眠的鼻尖。
乌眠讨厌这只作怪的手，还以为这是敖也，忍不住张开口一下咬了下去。
尽管没下狠手，却也足够疼。
曲寒声眸光微亮，连眼都未眨，没急着松手，反而指尖还碰了碰对方那奶白色的牙齿。
一点也不锋利，看着像是饿极了的奶猫为了吓唬人故意露出来虚张声势。
嘴巴里有东西乱动，乌眠一下就吐了出来，扭头就翻了身。
曲寒声眉眼间像是有用不完的耐心，俯下身去将乌眠额前的头发拨开，另一只手还不停的轻拍着乌眠的腰身，一如他小时见过旁人哄孩子的样子。
不过，从没有人这样哄过他，曲寒声有些笨拙的生疏。
好在乌眠的母亲也曾这样哄过他，这招对他很受用。
窗帘被拉上，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缝隙露了出来。
而他珍惜的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睡在他的床上，他的臂弯里，好像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他当时就答应了乌眠的告白，是不是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不会有敖也，也不会有其他的虫子。
失神间，手上的力气不慎大了两分，乌眠差点从梦中被周公一脚给踹回来。
“呃嗯…？”
一声不耐烦的低哼声瞬间将曲寒声拉了回来，他贴心的给乌眠掖了掖被角。
下一刻却被乌眠口中的呢喃声震碎了心。
尽管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他，可他也没妄想乌眠能在睡梦中叫他的名字。
哪怕睡着了，他口中一声声叫着的仍是敖也的名字。
就算敖也没有陪在他身边，也丝毫没有影响。
望着双眼紧闭还在睡梦中的乌眠，曲寒声竟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苦笑。
是啊，这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错过了又能怪得了谁。
曲寒声从房间里退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正在走廊上等待的文叔。
曲寒声关门关的快，外面的人都没看着乌眠一眼。
“小少爷睡着了吗？”
“嗯”曲寒声满脸疲倦，微微阖下眼眸，像是累极，“哄睡了。”
“那晚餐…”
“不必提前，推迟一小时。”
文叔全部应着，没再多问。
在他这个被曲家雇佣多年的人眼中，曲家的这两位少爷的关系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曲家夫妻多年不在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他能看得出来，小少爷对曲少爷的感情，可曲少爷总是对之避而远之。
这么多年，宅子里闹过多少次事情，家里的佣人们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少爷就变了，变得会笑会闹，会哭会撒娇，只是不再对着曲少爷了而已。
仔细想想，好像是从从医院出来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