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裁自日常的生动剪影在天女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可就当它们几近凝聚成型的时候，来自基拉度的轻轻一瞥却狠狠地击碎了这仍带着些许朦胧的幻影，平静地向她们昭告出属于混徒的真正底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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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五分钟不到，两个女孩已经数不清自己的认知经历了几次重组，可还未等她们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中究竟飘过了那些想法，先前指向夜空的枪口便冷笑着对准了她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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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脑海中理不清源头的毛线团在枪响的那一刻消散了个一干二净，朵蜜下意识地撑起盾牌挡下攻击，法苏也无比顺畅地在同伴身后向着玩偶甩出一道反击的光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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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玩偶的招式往来彻底占据了两位天女的全部心神，在企鹅枪手移动至远离基拉度与薇欧拉的一侧空地上后、朵蜜与法苏便再也没有扭头看过兄妹俩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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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起先还能抱着自家哥哥的脖子乖乖趴着，可当身后的战斗逐渐激烈起来，小朋友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像只小狐獴一样缓缓从基拉度的肩头上支起了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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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幼崽看了一会儿小伙伴们的背影，又不解地歪歪脑袋，把自己重新缩成了贴着哥哥的一小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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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薇欧拉轻轻揪着基拉度的百褶领结，被自家哥哥垂首着用脸颊轻轻贴了贴额头，“真真和小善一直背对着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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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在面具下不赞成地皱着眉头，补了一句结论：“很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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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哥哥动手袭击的话，真真和小善要就受伤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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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度闻言轻笑了一声，他的左手手臂稳稳当当地托着幼崽、玫瑰也捏在左手的指尖之中。左手并非他的惯用手，可他没有半点转移法器的意思，反而用空无一物的右手将小朋友别在衣领上的半边马尾摘下、理顺发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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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确危险。”第四混徒语气悠然地哄着幼崽，又略显慵懒地换了个站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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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没有注意到自家哥哥的懒散，她仍扭头看着天女们的背影，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一点：“为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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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把后背暴露在对手面前，哪怕只是一场模拟练习、哪怕眼前的对手是最亲昵的家人，这是她在第一节实战课上便明白过来的道理。她不相信朵蜜与法苏会对此毫无概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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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基拉度不可置否着挑起了半边的眉头。他又轻飘飘地看了天女一眼，这才装模作样地“唔”了一声，语带笑意地与小朋友商量起来：“大概是因为，天女没有薇欧拉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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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着的小团子顿了顿，缓缓扭回脑袋，朝不正经地逗着幼崽的哥哥皱起了鼻头，无声抗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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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度又闷笑了两下，这才用指节在面具上轻轻叩了叩小朋友眉心的位置，让她别再皱着脸：“她们只是在面对薇欧拉已经想明白了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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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已经想明白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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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一边顺从地放松下表情，一边懵懂地朝家长继续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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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友情，一边是职责——”基拉度的语调放缓了些许，其中带着隐晦的玩味，“——这次，轮到她们在这两级中划定界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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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算是他也未曾想到，即使混徒有意无意地为她们空出了整整一周半的盈余、这两个蠢孩子居然还是将这道抉择放到了现在才真正直面，以至于现在甚至没有胆量直视她们的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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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混徒不会在天女与圣女身上付诸多少期待，可这样的心性也着实是让人……大受震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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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度思量着眼帘微垂，左手的指节也在玫瑰枝干上轻点了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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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身侧，小朋友却是恍然大悟般地后扬了下身子，这才感同身受着点点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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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也是在直面砰芭哥哥被净化的场景时才反应过来问题所在的，真真和小善在面对哥哥和薇儿后才发现问题也不算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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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度被小家伙的大动作唤回了注意力，他无奈着、伸手再度点了点她的眉心。直到与企鹅枪手缠斗了许久的天女终于下定了决心，挥舞着天舞杖站上舞台，他才再度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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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他轻唤了小妹妹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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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应声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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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平淡，形似引诱的话语中却含着轻柔的笑意：“想要企鹅枪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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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眼睛一亮，轻快着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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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基拉度仍微笑着，帮直着身子的小妹妹整理了下衣物，“哥哥帮薇欧拉把企鹅枪手带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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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冷血爵士阁下抬眼看向了天舞台，即使是他身边的薇欧拉都未曾发现、她的亲亲哥哥曾将视线落向某个方向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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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后，基拉度唇边的温柔笑意又加深了一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