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贴像温过的酒，慢慢熨着她心底的寒凉，可越是这样，她心底那份关于血脉秘密的隐忧便越是深重，生怕有朝一日会牵连到他。</p>
“公主，要去吗？”青禾看着她的神色，小声问，“最近宫里守卫虽松了些，可若是被陛下知道……”</p>
“去。”王昭君把素笺仔细折好，迅速塞进袖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我想出去走走。”</p>
酉时的钟声刚过，寒仪宫的西角门果然比往日松懈。</p>
负责值守的禁军见了王昭君，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句“公主去哪儿”，便侧身让开——想来是韩信早已打点妥当。</p>
老槐树下，李白早已等着，一身月白长衫外罩了件墨色披风。</p>
见她身影出现，立刻迎上来，极自然地把披风解下来裹在她肩上：“夜里风凉，仔细别冻着。”</p>
披风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皂角的清冽气息，王昭君忍不住往柔软的内衬里缩了缩，耳尖微微发烫。</p>
“我们……怎么去曲江？”</p>
“跟我来。”李白牵起她的手腕，指尖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p>
他没走宽敞的宫道，反而拐进一条窄窄的、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暗的夹道，道旁的青砖缝里长着些枯黄的草，月光从墙头上漏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跳跃的银纹。</p>
“这是宫里的近路，从前我陪先帝游猎时发现的，能直接通到外城。”李白边走边低声解释，时不时回头看她，小心引着她避开脚下几颗散落的石子。</p>
夹道尽头有扇不起眼的小门，门后守着个穿禁军服饰的年轻兵士，见了李白，立刻躬身行礼，压低声音道：“李公子，车已备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