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宴气氛愈发热络。</p>
觥筹交错间，皇帝的目光不经意掠过殿角供着的红梅。</p>
红梅枝干遒劲，花朵簇簇，在殿内傲然绽放。</p>
皇后一直留意着皇帝的神色，见他目光落在红梅上，眉头一挑，只当他又想起了早死的纯元皇后。</p>
她连忙侧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低声道：“皇上，今年这红梅，是华妃与沈贵人协理宫务，许是她们不知晓往年旧例，觉得应景便布置上了。臣妾也是方才瞧见……”</p>
她絮絮说着，等待承接皇帝可能涌起的哀思。</p>
可皇帝只是盯着红梅，久久出神。</p>
很奇怪，他脑海中并未如皇后所料，浮现那道温柔婉约的美丽身影。</p>
纯元皇后，曾经占据他心头最柔软角落，此刻竟显得如此遥远模糊。</p>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想起过纯元了。</p>
此刻看着盛放的红梅，皇帝心底也是一片平静，激不起半分涟漪。</p>
脑海中反而时常浮现一双阴冷幽暗的眼睛。</p>
皇后见皇帝久未言语，只当他是触景生情，心下稍安，也未敢再打扰。</p>
直至宫宴曲终人散，华妃怒气冲冲的率先离席，其余人也陆续退下。</p>
皇帝并未留宿皇后的景仁宫，只独自返回了养心殿。</p>
空旷的殿内，龙涎香依旧，他却觉得心头莫名空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