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苗莆</span>苗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的水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点头应下：“奴婢明白。”话音落，她指尖凝起的灵光更盛了些，一道柔和的灵力线悄然探向水壶——壶盖轻轻掀起，清冽的泉水顺着灵力牵引，在空中拉出一道透明的弧线，像条悬空的银带。</p>
<i>小夭</i>水流稳稳向前，快到床边时，苗莆指尖微转，灵力将水流微微收束，化作一道细流，刚好凑到小夭唇边。小夭含住水流，清凉的泉水滑进喉咙，忍不住眯起眼睛笑：“温温的刚好，比自己拿杯子还舒服。”</p>
<i>苗莆</i>等她喝够了，苗莆指尖一动，剩余的水流缓缓退回水壶，壶盖轻轻合上，连壶身都没晃动一下。</p>
<span>小夭</span>小夭翻身坐起，对着她竖大拇指：“满分！以后我在宫里的‘懒癌’，就靠你这灵力治了。”</p>
<i>苗莆</i>苗莆站在原地，看着小夭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的紧张彻底散了。她低头看着腕上刻着“玖”字的木牌，指尖轻轻摩挲——原来四百年的等待，不是等来一个需要跪拜的王姬，是等来一个会拉着她玩闹、会笑着依赖她的朋友，这样的日子，比她临摹过无数次的画，还要鲜活温暖。</p>
<span>小夭</span>小夭从床上起身，苗莆下意识上前想扶，却被她抬手轻轻按住。没等苗莆反应，小夭已经快步跑到她面前，伸手搭住她的肩膀，晃了晃：“苗莆，你饿不饿？”</p>
<span>苗莆</span>苗莆刚要开口说“奴婢这就去传膳转身的动作却被小夭一把拉住。</p>
<span>小夭</span>“传膳多没意思呀，”小夭凑近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声音压得低低的，“晚上咱们去膳房偷东西吃，就偷我最爱的清艾糕和小玉瓜，怎么样？去不去？”</p>
<i>苗莆</i>苗莆愣住了，看着小夭亮晶晶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王姬，您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是皓翎尊贵的大王姬，整个皓翎的东西本就该任您取用，何必去‘偷’呢？”</p>
<span>小夭</span>小夭闻言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正因为什么都能光明正大拿到，才无趣呀。我就是想找点刺激，试试偷偷摸摸的滋味。</p>
<i>苗莆</i>苗莆看着她期待的模样，再想起四百年里那些对着临摹画发呆的日子，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那苗莆听王姬的。”</p>
<span>小夭</span>“这才对嘛！”小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催道，“放松点放松点，走了走了，晚了可就被别人吃光了。”</p>
两人悄悄溜到膳房外，果然见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正背对着她们闲聊。</p>
<span>小夭</span>小夭拉着苗莆躲在廊柱后，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两粒淡绿色的药丸，递给苗莆一粒：“这是我做的安神丸，没毒，能让人悄悄睡半个时辰。你用灵力把药丸送进他们嘴里，动作轻点，别惊动旁人。”</p>
<i>苗莆</i>苗莆接过药丸，指尖凝起一丝极细的灵力，像两根透明的针，轻轻托着药丸，悄无声息地凑到守卫唇边。药丸刚入口，两个守卫身子一软便要倒地，苗莆眼疾手快，立刻分出两道柔和灵力，稳稳托住他们的后背与膝盖，慢慢往墙上送。她力道放得极轻，连两人靠向墙面的动作都放缓了，最终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布料摩擦声，呼吸依旧均匀平稳。</p>
<span>小夭</span>小夭在廊柱后看得真切，当即对着苗莆比了个大大的拇指，唇形轻动，声音压得像一阵风：“苗莆，你真太棒了，我们走。”</p>
<span>小夭</span>她拉着苗莆溜进膳房，昏黄的灯火下，蒸笼里还冒着热气，掀开盖子一看，正是软糯的清艾糕和清甜的小玉瓜。小夭刚拿起一块清艾糕塞进嘴里，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苗莆就往外走：“走，咱们回我的寝宫吃。”</p>
<span>小夭</span>可刚走两步，她瞥见苗莆垂着眉，手指轻轻绞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夭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软下来：“苗莆怎么啦？是刚才吓着了，还是不开心？”</p>
<i>苗莆</i>苗莆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为难，声音细细的：“其实王姬，我……我也会做清艾糕，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一直没敢说。”</p>
<span>小夭</span>小夭嘴里的清艾糕忽然就没了滋味，脸颊微微发烫——父王从前确实提过，苗莆跟着厨娘学过点心，是个心细手巧的。她赶紧咽下糕点，拉着苗莆的手往寝宫走：“没关系没关系，那咱们不偷了！你现在就去把做清艾糕的工具、食材都搬到我宫殿来，我陪着你做，省得你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我在寝殿也孤单得慌。”</p>
<i>苗莆</i>回到寝宫，苗莆很快取来一应物事：新磨的糯米粉装在白布袋里，晒干的陈年艾草叶盛在竹簸箕中，还有一小罐绵白糖、一块洗得干净的粗布，连和面的木盆都带着温温的水汽。她在靠窗的小案上铺开粗布，刚要挑拣艾草叶</p>
<span>小夭</span>小夭忽然凑过来，偷偷抓了一小撮艾草碎往她发间。</p>
<i>小夭</i>苗莆反手捏住她的手腕时，小夭瞥见她指尖还沾着未挑完的枝梗，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才后知后觉自己玩闹确实打扰了她做事。</p>
<span>小夭</span>小夭立马收敛了小动作，轻轻拍了拍苗莆的手背，软声道：“放松一点，是我闹得太急了。”</p>
<span>小夭</span>说着，她从怀里摸出偷来的小玉瓜，转身坐到床边，双脚晃悠悠地垂在床沿，指尖捏着小玉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漫开，她含糊地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乖乖吃我的小玉瓜，不打扰你做糕啦。”</p>
<i>苗莆</i>苗莆看着她晃荡的脚尖和嘴角沾着的瓜瓤，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些，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转身重新拿起艾草叶，指尖顺着叶片纹理轻轻摩挲，挑出细小枝梗，动作比刚才从容了许多。</p>
<span>小夭</span>小夭靠在床柱上，一边啃着小玉瓜，一边时不时抬眼望过去：看苗莆揉艾草时低头的模样，发丝垂在颊边；看她筛糯米粉时手腕轻晃，粉粒像细雪落下；看她搅面糊时专注地抿着唇，每转三圈就顿一顿试软硬。偶尔苗莆抬手擦额角细汗时，余光瞥见床沿那道亮晶晶的目光，便停下动作抬眼望过去。小夭正托着下巴看她，嘴里还含着一小块小玉瓜，腮帮子微微鼓着，像只偷食的小松鼠，见她看来，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手里举着啃了一半的小玉瓜晃了晃，眼底的笑意明晃晃的，没半点大王姬的架子，倒像个盼着同伴看自己的小姑娘。</p>
<i>苗莆</i>苗莆被她看得心头一暖，原本略带拘谨的眼神软了下来，嘴角悄悄弯起个浅淡的弧度，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低头继续搅面糊，只是这次，指尖的动作更轻快了些。小夭见她回应，笑得更欢，啃小玉瓜的动作都透着几分雀跃，时不时再抬眼望过去，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时，便像有细碎的暖意落在空气里，连殿外的风声都柔和了。</p>
<span>小夭</span>等苗莆把面糊倒入模具，磕出带着艾叶纹的糕坯时，小夭的小玉瓜也吃完了。她凑过去，蹲在案边看：“还差多久能蒸呀？我都闻到艾草香了。”</p>
<i>苗莆</i>”苗莆笑着答：“马上就好，王姬请稍稍等待，水已经烧上了。”</p>
<i>苗莆</i>等水烧开冒汽，蒸笼盖上，苗莆习惯性地把耳朵凑到蒸笼边听动静</p>
<i>小夭</i>小夭忽然说：“苗莆，下次咱们可以在糕里加一点点蜜渍桂花，会不会更甜？</p>
<i>苗莆</i>”苗莆愣了愣，点头道：“王姬喜欢，下次可以试试。</p>
<span>小夭</span>′小夭眼睛一亮：“那可说定了，下次咱们一起试。”</p>
终于等到掀盖，清苦的艾香混着甜香涌出来，氤氲的白汽里，青绿色的清艾糕静静躺在纱布上，艾叶纹路清晰可见。</p>
<span>苗莆</span>苗莆用干净的竹片轻轻挑了一块，放在素白的小碟里，刚要递过去</p>
<span>小夭</span>小夭已经拿起筷子，没半点大王姬的架子，稳稳夹起那块清艾糕。她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里的气息轻柔地拂在糕体上，连吹的动作都透着小心——先对着糕的一角吹了两下，又转了个方向，对着中间软乎乎的部分慢吹，吹得差不多了，还抬起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糕边，指尖蹭到一点温热的糕体，才放心地转向苗莆。</p>
<span>小夭</span>“要不你尝尝，小咬一口，看看烫不烫。”小夭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把糕递到她唇边时，手腕还微微抬着，生怕累着她，“要是不烫，你就快吃，咱们一起分着吃才香。”</p>
<i>苗莆</i>苗莆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就想屈膝跪下，嘴里刚要念“王姬万万不可”</p>
<span>小夭</span>小夭已经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胳膊，轻轻往起一带。“不能跪哦，”小夭语气带着点小危胁似的执拗，眼神却认真，“快张嘴，要是烫着我，我可要怪你没好好试温度啦。”</p>
<i>苗莆</i>苗莆僵在原地，不敢违背，只好轻轻张开嘴，小心翼翼咬下一小口。温热的糕体在舌尖化开，艾草的清苦混着糯米的软糯，甜得恰到好处，虽然有些烫，但是还是可以忍受的。她睫毛颤了颤，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诧异——原来自己做的糕，在有人陪着吃时，会这般对味，随即那诧异慢慢融成了柔软的暖意，像殿外的月光悄悄漫进了心里，连带着耳根都微微发烫。</p>
<span>小夭</span>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夭已经顺势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晃了晃：“嘿，应该不是很烫，可以接受吧？快吃，剩下的咱们分着吃，比我偷偷去膳房拿的好吃多啦！”说着，自己也用筷子夹了一块，吹了吹就往嘴里送，腮帮子鼓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还不忘对着苗莆点头：“真的好吃，比膳房的艾草味更醇，你手艺也太好啦。”</p>
<i>苗莆</i>苗莆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清艾糕，轻轻咬下第二口。这一次，她没再拘谨，连咀嚼的动作都放得舒展了些，清甜的滋味顺着舌尖漫开，连带着殿里的艾草香，都变得格外暖。小夭见她吃了，笑得更欢，时不时跟她说两句做糕时的小细节，问她揉艾草要揉多久才够香，筛粉时手腕酸不酸，苗莆一一答了，声音比从前敞亮了些，偶尔还会主动说一句“下次加桂花时，要等面糊半凉了再放才不苦”，小夭立刻点头应着，眼里的光更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