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铭将青瓷杯砸在地上时，陈奕恒正低头给林清回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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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脆响炸开时，他的指尖在“好，等你回家”几个字上顿了顿，抬眼就看见陈浚铭站在满地碎瓷中，右手垂在身侧，指腹有道细细的血痕——被飞溅的瓷片划开的，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浅色地毯上，像朵迅速晕开的红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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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铭。”陈奕恒没起身，只是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目光却牢牢锁着那道流血的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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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铭没看他，脚尖碾过一片碎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东西就这么金贵？”他笑了，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我碰一下，你是不是就想把我的手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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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恒终于站起身，西装裤腿扫过茶几边缘，带倒了那只幸存的青瓷杯——杯底刻着的“清”字在灯光下闪了闪，最终还是摔在地上，和另一只碎成了同样的形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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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满意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一步步朝陈浚铭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半步远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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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铭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纵容，像温水煮着的青蛙，让他心甘情愿溺死在里面。“不满意！”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疯劲，“陈奕恒，我要的不是这些破杯子！我要你！要你摘了这枚戒指，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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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手腕就被攥住了。陈奕恒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将他流血的手指拉到自己面前。下一秒，陈浚铭浑身一僵——那只被划伤的手指，被陈奕恒含进了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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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触感裹上来，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凉，和他自己血液的微腥。陈奕恒的舌尖轻轻舔过那道伤口，动作虔诚得像在做什么祭祀，婚戒的凉意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烫得他几乎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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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陈浚铭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惊，一半是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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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恒没松口，只是抬眼看向他。睫毛垂下的阴影里，瞳孔深得像潭水，映着他此刻失控的表情。他比陈浚铭大六岁，看他的眼神却总带着点纵容的疼，哪怕现在被他搅得一团糟，哪怕他嘴里的血腥味还在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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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铭忽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反扣住陈奕恒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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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又凶又急，带着血腥味和碎瓷的冷意，牙齿磕到对方的嘴唇，尝到更浓重的血味也不管。陈奕恒的身体僵了瞬，随即被他按在沙发上，后背撞得靠垫掉在地上，发出闷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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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也想要……”陈浚铭咬着他的嘴唇，声音含糊不清，指尖死死拽着他衬衫的领口，“你敢说你含我手指的时候，没想过别的？你敢说你看我的眼神里，只有哥哥对弟弟的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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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往下滑，狠狠攥住陈奕恒戴着婚戒的左手，将那枚冰凉的金属按在自己发烫的胸口：“你看！它也在跳！跟你的一样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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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恒终于推开他，力道却没控制好，陈浚铭摔在地毯上，压碎了几片瓷片，发出更刺耳的响。“陈浚铭！”他的声音终于带了点怒意，嘴唇破了，渗着血，“你闹够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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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够！”陈浚铭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像头被激怒的幼兽，“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就缠着你！缠着你和林清离婚，缠着你摘了这枚戒指，缠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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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被陈奕恒的吻堵在了喉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