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马嘉祺道。</p>
“没什么，”丁程鑫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就是有点累。你数据还要等多久？要不你先忙，我们明天再聊？”</p>
马嘉祺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大概还要半小时。”</p>
“那我等你？”丁程鑫试探着问。</p>
“……不用。”马嘉祺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他太累了，脑子需要放空，接下来的数据核对需要绝对专注，他担心丁程鑫等着会无聊，也担心自己无法分心应对。“你累了就先休息，明天我再打给你。”</p>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像一根细小的冰刺，轻轻扎在了丁程鑫本就敏感的心上。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他能看到马嘉祺，马嘉祺也能看到他，但声音和温度，却无法真切地传递过来。</p>
以前，再忙再累，马嘉祺也不会这样“推开”他。哪怕只是开着视频，各做各的事，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也是一种慰藉。</p>
“好。”丁程鑫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你忙完也早点休息。”</p>
“嗯。”</p>
通话结束。丁程鑫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空落落的。他点开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很久，才找到几个月前，他们刚分开时那些充满了分享欲、连食堂饭菜口味都要互相汇报的对话。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样简短的“在忙”、“累了”、“明天再说”？</p>
另一边，马嘉祺看着电脑屏幕上跳跃的数据点，却第一次有些难以集中精神。他隐约感觉到丁程鑫刚才情绪不高，似乎有话想说，而自己的回应，或许过于冷淡和程序化了。他拿起手机，想再发条信息过去，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解释自己很累？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道歉？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选择了更有效率的处理方式。</p>
最终，他放下手机，将注意力强行拉回数据上。有些东西，就像精密仪器上出现的微小误差，你以为忽略不计，它却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导致整个系统的偏离。</p>
裂痕，并非激烈的争吵，而是在一次次欲言又止、一次次“体贴”的退让、一次次忙于各自轨道而错过的交汇中，悄然加深。南北的距离，似乎不再仅仅是地图上的公里数，更是一种心灵频率上，逐渐失真的杂音。</p>
他们依然在乎对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如何在这条越来越宽阔、也越来越嘈杂的星河里，调整彼此的频率，重新捕捉到那清晰而稳定的信号，成了横亘在他们面前，一道无声却真实的难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