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提我的伤心事呢？”百里东君假装很沮丧地耷拉着肩膀。</p>
“这值得伤心吗？你练的内功叫什么？”莫衣问道。</p>
百里东君一愣，回道：“秋水诀啊。”</p>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这的确是一门很厉害的内功，但是还不够。”</p>
莫衣长袖一挥，“儒仙古尘见秋水时至，而心生感悟，创出这秋水诀，确实令人敬佩。可其一，这是他的感悟，你练得再好，用得再熟，也终究逊色了儒仙一分。其二，秋水时至，百川灌河，这还不够。”</p>
“那什么才够？”百里东君问道。</p>
“你看那千丈之水奔流而下，光那声音便如千万匹骏马在踏碎荒原，你看那无垠海面一望无际，就算你用最快的船，日行千里，行上一年，行上十年，你也无法行遍每一片海域，你看那水中万物波澜多彩，有过世上从未见过的景，从未见过的物，这样够不够？”莫衣问道。</p>
百里东君想了一下：“你是说……这片大海？”</p>
“是的。秋水而至，河伯自傲，可在这大海面前，却也只能望洋兴叹。但是海上生千潮，的确壮阔，但你觉得足够了吗？”莫衣又问道。</p>
百里东君想了想：“既然你这么问，那肯定是不够了。”</p>
“够不够，你自己看。”莫衣笑道，“海外仙山，蓬莱之岛，你上次来，看过的还太少太少。就让你看到天下极景，就能明白什么是够，什么是不够。”</p>
“内力没了，便重新练。不是什么大事。”</p>
“不过既然要练，就要练得更快，练得更好。”</p>
百里东君低声道：“我有一个朋友，他……”</p>
“我怕他走错路。”</p>
“只要路还没走完，就可以回头！”</p>
莫衣没有再等百里东君说话，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朝着岛上仙山飞了过去。</p>
真的是——飞。</p>
玥瑶瞪大了眼睛，她见过的绝顶轻功数不胜数，却没见过这般真若御风而行，潇洒如仙人的轻功，惊叹道：“这是什么轻功？”</p>
“这不是什么轻功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人不知何时竟又出现了，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只要境界到了，又在乎什么武功轻功。”</p>
玥瑶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这就是神游玄境了！”</p>
“神游玄境？听小百里提起过。大概就是了吧。”清风老人轻捋胡须。</p>
“他们现在是去哪里？”玥瑶问道。</p>
清风老人笑道：“总归是我们去不了的地方。”</p>
天无尽头，东极之境。</p>
不过那绝境有封印在，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