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洲的眉头重新锁紧,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烦躁地敲击了几下。
沈思勉拒绝得干脆利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这小子也太反常了。
算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哪怕是抢,这份生日礼物,他也要双手捧到老婆面前。
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老婆那边应该快结束了。
不管怎样,先接到她再说。
或许是他多虑了,或许沈思勉只是单纯地不想卖,想抬价又或者是想要其他东西换!
“算了,老宅的事回头再说。”陆京洲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冷意,“我先去接笙笙,三天后她的生日,你们自己准备好生日礼物。”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岑予衿的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声,在陆京洲眉头越皱越紧,几乎要挂断重拨时,终于被接起。
“喂?”岑予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背景音很安静,隐约有风声。
“笙笙,你在哪儿?结束了吗?我去接你。”陆京洲放柔了语气,一边快步走向电梯。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才响起岑予衿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一些,但依旧有些飘忽,“嗯,结束了。我在……云水路这边,有点冷,在路边等你。”
云水路?陆京洲脚步微顿。
云水路在城东,离恒慕和皇都不远。
“怎么跑到云水路去了,不是公司的方向呀?”他按下电梯按钮,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锐利起来。
“哦……临时改地方了,这边……有家新开的甜品店,想来尝尝。”岑予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匆忙,语速略快,“你快到了吗?外面有点凉。”
“马上到,找个背风的地方等着,或者是找个咖啡厅,别着凉了。”陆京洲没再多问,挂了电话,脸上那点柔和瞬间褪去。
他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去云水路,快。”
车子滑入夜色,陆京洲靠着椅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
车子很快抵达云水路。
远远地,他就看见自己老婆独自一人站在路边一盏路灯下。
灰色的羊绒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着头,路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而沉默的轮廓。
和他之前在皇都看到的那个匆匆离开恒慕的背影一模一样。
司机将车平稳地停在她面前。
陆京洲推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
“笙笙。”他唤了一声,伸手想去牵她。
岑予衿似乎惊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路灯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圈微微有些红,但看到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来啦。”
陆京洲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向车里,“怎么站这儿吹风?手这么凉。”
他触到她指尖的冰冷,眉头蹙起,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暖意瞬间包裹住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刚出来没多久。”岑予衿顺从地坐进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抓紧了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温度。
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却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依旧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
陆京洲从另一侧上车,关上车门。
车厢内瞬间被暖意和寂静包围。
他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而是侧过身,仔细地看着岑予衿的侧脸。
她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唇抿得有些紧。
今晚的她,格外沉默,也格外……不一样。
似乎不开心。
“生意谈的怎么样?”他问,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岑予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手指更深地陷进西装外套柔软的布料里,“还……还行,就是有点累了。”
她终于转过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勉强,“可能最近没休息好。”
陆京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戳破,只是伸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重新握进掌心,轻轻摩挲着,“累了就休息,靠着我。”
他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这次岑予衿没有抗拒,顺从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
让她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阿洲,你不许抽烟了!”
岑予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平时在家从来不抽的。
陆京洲一下子就明白了,“好,我答应你。”
她心底那块巨石,却依旧沉甸甸地压着,沈思勉的疯话,老宅的天价……
压的她根本喘不过气。
她要怎样才能拿回自己的家,难不成真要当他女朋友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回到家,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陆京洲习惯性的帮她换鞋,把她身上的大衣挂好。
“你坐着休息,我去给你温杯牛奶,喝了暖暖身子。”陆京洲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他转身去了厨房,很快端着一杯温牛奶出来,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