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养心殿的目光都朝他投来。
福安在心里喊了句夭寿哦,就低着头当作自己不在。
柚柚眨了眨眼,默默地往椅子里缩了缩,顺手抓了块案上的糕点塞进嘴里。
嗯,大戏配点心,刚刚好。
秦宴缓缓地坐直了身体。
将手里的珠串掷于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珠串便四处滚落,有几颗甚至滚到了白景山的脚边,让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脑袋似的。
秦宴面上的笑容更是阴郁,白景山从未想过会用这种词形容笑,但他切实体会到了压迫感。
“到嘴的食物?”
秦宴一边说着一边点头,重复着这几个字,语调轻得像是在耳边呢喃,但每个字都被拉长了调,听得出说话者此刻的心情不佳。
“白家主,你这种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却把朕的子民当作诱饵的卑劣之徒,究竟是哪来的脸,跟朕商量?”
“来人!”
守在殿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打入诏狱。”
他瞬间就下了决断。
白景山也慌了神,他有预想到自己会被刁难,但怎么也没想到秦宴会说翻脸就翻脸,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
“陛下!你不能这么做!”
他一边后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大喊:“我是白家的家主!你抓了我,难道是想与整个云螭宫宣战吗?!”
侍卫们的动作顿住了,纷纷看向秦宴,等待最终的指令。
与云螭宫宣战,这可不是小事。
谁料,秦宴听了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用一种看傻子般的怜悯表情看着白景山。
“宣战?”
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满是戏谑。
“白景山,你是不是在云螭宫里待久了,忘了这夔国究竟是谁的天下?”
“朕可不是没用的先皇,做了皇帝还要处处受你们钳制。”
秦宴停在他面前,身形投下的阴影将白景山完全笼罩。
“朕敬你们云螭宫守护夔国千年,但不代表朕会容忍你们把手伸到朕的朝堂之上,更不代表朕会允许你们拿朕的子民当成你们计划里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
白景山被他这番话羞辱得满脸涨红,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他想说自己是白家家主,地位尊崇,可是在帝王面前,这些身份都不值一提。
他只能拿出最后的把柄:“陛下三思啊,擒住饕餮还需要我白家的宝物,除了我,无人知道它的下落。”
秦宴:“哦,那又怎?”
挥挥手,侍卫们就把他抬下去了。
秦宴又和那最先通禀的侍卫反复确认真的没有人员伤亡后,才困惑地扶额,难道真的不是饕餮?
柚柚凑过来,先是扮演了一波惊讶人设,说天呐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饕餮存在吗?
扮演好一个合格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后,才好奇问:“真的把他关起来吗?那如果饕餮真的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秦宴看了她一眼:“笨。”
柚柚:“......?你才笨!!”
秦宴不知从哪变出一张帕子把她嘴角上的碎屑擦干净,嘟囔了一句“成小花猫了”,才认真解释:
“先前他作壁上观,自然可以将所谓的可以钳制饕餮的宝物作为底牌。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踏入都城,更何况现在人已经到了朕手上,以身入局又是副软骨头,他难道能看着自己被饕餮吞食了?”
柚柚:“......”还真是。
这种自私的把自己的权势看得比满城的百姓都重要的,要是换成自己的命。
哇塞,到时候不用人催自己就赶紧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