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说罢,又继续补充道:“另外,我船厂的人手不足,部分技工充了军,也有许多技工神秘地消失了……”
“神秘消失?”陆逊不悦地说道:“如何能消失?莫非……蜀军的细作……”
“丞相,应该是这样。”张梁猜测道:“前日晚间,一条斥侯快船沿江而上,据说有四名技工在船上,我军的艨艟战船全都拦截失败。最后,这条斥侯快船在历阳靠岸,估计……这几名技工冲破封锁,投了蜀军。”
陆逊紧皱眉头,张梁又说道:“听水师的鲁将军所说,近几个月来,不时有斥侯快船去往上游,想必投敌的造船技工不在少数。但是……船厂那边人员混杂,难以清除混在其中的蜀军细作。”
“我大吴对造船的技工礼遇有加,他们为何要投蜀?”
“丞相,这……”
“但说无妨!”
“丞相,其实……我造船的技工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奴隶,就算是技艺精湛的老技工,他们每月都有铢钱和米面发放,但这个待遇远远比不上蜀军。因此,我船厂的技工在蜀军细作的鼓动下叛逃,这就不足为奇。”
“哼!既然无法抓捕蜀军细作,为何不在船厂严加警戒,阻止技工叛逃?”陆逊冷冷地问道:“蜀军的技工待遇优于我军,你又从何得知?”
张梁正要说话,丁奉抢先说道:“丞相,张将军所言不假:末将在历阳城外扎寨时,亲眼看到蜀军的造船技工用膳,他们每顿都能吃到肉食,米饭和面饼管饱,偶尔还能喝酒!就凭这点,别说是造船技工,就连我军中的尉官也难以达到啊!”
陆逊的嘴角动了动,张梁接着说道:“丞相,我军兵士不足,就连很多造船技工都充了军,又哪来的人手警戒造船厂?所以,只能由水师巡逻江岸时略加留意,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陆逊自然知道,当前的吴国虚弱到了极点:青壮年几乎全被充了军,也有许多躲入山中成了山民,皆是一些老弱妇孺在种粮;自去年底,吴国再也征召不到新兵,战场上尚且兵员不足,船厂无人警戒,技工人手不足,这确实不足为奇。
陆逊长叹口气,丁奉又说道:“陆丞相,据我历阳城外的驻军观察,蜀军还在加长水渠,并在挖建更多的方坑,恐怕不出一月,蜀军的造船速度还将成倍增加!”
前段时间,陆逊亲临历阳城外察看,他知道蜀军绕着历阳的外围挖了一条水渠,奈何蜀军在水渠内侧架满了床弩和投石车,又有骑兵在外侧日夜巡逻,城外的吴兵难以威胁到蜀军的造船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