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裴医生手指在桌上轻点了几下，而后嘴角噙着一些玩味笑意，“既然是心上人，是不是只要能救他，无论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楚蔓却犹豫了，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裴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裴医生只是笑，说出的话总觉得隐约透着一些森寒之意，“没什么意思，想看看楚小姐对待心上人能够付出多少。”
裴医生脾气古怪，便古怪在这儿。
kl组织开出的条件任提他一点都不心动，反倒说出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
楚蔓心里直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想要什么？”
楚蔓先前迫切的想要见到裴医生，不管裴医生提出什么要求，她都愿意。
可真的听到了裴医生所说的要求的时候，楚蔓却犹豫了。
“不急，调制药剂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楚小姐考虑了。答不答应全看楚小姐自己。”
“我知道了……多谢裴医生。”
裴朗提出的要求是，让她服下新调剂的药物，查看药物反应，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过程比较煎熬痛苦。
楚蔓犹豫了。
担心会不会有危险，担心过程究竟有多痛苦，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楚蔓是喜欢祁渊，但此时此刻，却动摇了。
让楚蔓没想到的是，在她刚回来不久，就接到了裴医生的电话。
“明天下午两点，中心医院手术室，让不相干的人员都离开，监控关闭。”
楚蔓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裴医生的意思是，愿意来做手术了吗？”
裴医生看了眼身边站着的人，轻嗯一声。
“好，我现在就安排下去，多谢裴医生。”
“你该谢的不是我。”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还有事，先挂了。”
楚蔓并未细想，连忙把此事告诉了鬼爷。
鬼爷还追问为何裴医生忽然就答应了，楚蔓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只是含糊着说了句，“祁渊哥哥要紧，女儿自然是要以他为重，这样不单单对父亲好，对kl也一样。”
另一边，裴医生挂断电话后，轻挑了下眉，跟身边人说，“已经答应了，明天下午一点钟，还希望准时赴约。”
“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要去手术室内陪他。”
闻言，裴医生倒是停顿片刻，“一点钟你服下药剂，两点钟开始手术，你确定要去手术室么？”
这药剂究竟有多痛苦，裴医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所以寻到一个心甘情愿充当‘实验测试’的人很难很难，因为没有多少人能撑得住。
不同于楚蔓的犹犹豫豫不愿答应。
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应下了。
这就是区别。
江羡和楚蔓的区别。
——oo——
第二天下午。
裴医生最后确认了药剂剂量无误，将白色的类似纯净水的药剂装在一个小瓶中。
“我会带两个助手进去，你带上口罩眼镜混入其中，尽量不让他们察觉到你的身份。”
“为避免手术中你扛不住，等到进去手术室之后，再喝下这药。”
江羡轻点了下头，倒是没怎么在意，“都可以。”
裴医生看向江羡的眼神都变了一些。
坦白说，昨日楚蔓离开之后，裴医生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和其他人聊了。
江羡不管不顾闯了进去，最后得知江羡想救的人也在kl，并且和楚蔓想就救的是同一个人！
裴医生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一个是犹犹豫豫，一个是果断答应。
江羡跟在两个助手身后，好在楚蔓和鬼爷都没有注意到他。
因为怎么都不会想到费尽心思逃离y国的人，还会冒险回来。
不亲眼看到祁渊平安，江羡不放心。
“手术过程中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否则，我无法保证手术中是否会出现其他状况。”
“裴医生放心，我会安排人在外面守着的。”
裴医生轻嗯一声，看都不看楚蔓一眼。
手术室内门反锁着。
裴医生走进去后就开始进行术前准备。
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祁渊的时候，裴医生还微微扬了下眉，“长得倒是不错。”
江羡想也没想就开口说，“死心吧，他心里只有我。”
本来还有些严肃的手术室内因为江羡这句话，倒是旁边的两个助手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医生看向江羡，语调也是有些轻快，“是么？所以你心中也只有他？”
江羡看向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心电图很微弱的祁渊。
良久，才轻应了声，“是。”
裴医生没再继续说话，不过的确，他们二人单单看长相便觉得很般配。
将提前备好的小瓶给拿了出来，“准备好了吗？这时候反悔还来得及。”
江羡并未正面回答，反倒是看向裴医生，“我想知道的是，裴医生有没有把握手术成功？”
裴医生说，“有。”
江羡答，“那我便没什么好后悔的。”
江羡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祁渊平安无恙。
许是难得碰见个不是口头深情的人，裴医生也就多说了几句。
“放心，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不会有。”
只不过过程比较难捱。
江羡接过裴医生递来的药剂，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喝了下去。
手术开始。
江羡一直陪在祁渊身边。
同时，饮下药剂之后，痛苦的级别数也在慢慢增加。
手术刚开始半小时，江羡额头便出了许多冷汗，甚至站都站不稳。
裴医生在手术间隙看了江羡一眼，微微抬颌，吩咐助手说，“扶他去一旁坐着。”
江羡直接拒绝了，声音有些虚浮，“我想陪着他。”
所以祁渊。
一定要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