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病美人师尊");
梅毓来得悄无声息,
走得也干脆利索。
陆九离送了封传讯来清净峰,怒声指责慕南风在幽州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梅毓猜测,清明峰十有七八也收着了陆九离的传讯。若是太久无人拆开,
陆九离怕是会生疑。梅毓给素弦开好调养身子的药,
就回了清明峰。
陆九离的传讯刚到清净峰,就被慕南风抢去了,素弦只来的及看到个大概。陆九离的怒火却像要透过传讯符,
潮水般吞没两人。
奇怪……素弦问:“你当真没伤到幽州的凡人?”
慕南风摇头:“一个都没有。”
“那……你破坏了幽州的灵脉?”不然陆九离怎会如此生气。
“那地方贫瘠,灵脉早给祝家挖空了,
徒儿就是想破坏,
也有心无力。”慕南风语气里还带了点遗憾。
素弦抬眸看他,
看不出端倪。可他总觉得,
若是那处真有灵脉,慕南风也不介意再废一次。
“别说胡话。”他叹气。
素弦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想不出陆九离为何这么针对慕南风了。想不出,
便无话可说。
他局促地沉默了起来,
为难得浑身紧绷。陆九离要是和慕南风打起来,该怎么办。
慕南风忍不住笑:“宗主师伯一向不喜徒儿,徒儿早就习惯了。此事徒儿有分寸,师尊不用担心。”
他确实有分寸,他知道陆九离在气什么,因而心情很好。
祝家在他身上下的药有蹊跷,在幽州时,那些人试图拿个控制魔物的铃铛来控制他。这些事他知道,陆九离想必也听到了风声。他一直紧盯着幽州,有一半是为了天下苍生,另一半,
则是为了他的小师弟。慕南风自然不会觉得陆九离关心他,思来想去,只是怕他身上不干净,伤了师尊罢了。幽州无数的线索,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陆九离如今怕是气得想提把剑砍了他。
只是不干净的东西,他身上怕是真有……无论如何,不能让陆九离捉住把柄。
仙尊换上外衣,看了他一眼,眸中隐隐有不赞同,转瞬即逝了。手心被硌了一下,是梅毓给的储物戒。素弦压下眸中的痛苦,垂着眸淡淡道:“陪我去寒池。”
入浴。
里衣里浸满了冰凉的水,素弦冷得止不住抖,肌肤苍白,骨头冻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扎进池中,水珠冰冷,砸在岸上。
寒池克心魔。无论多么法力滔天的魔,进寒池来,都撑不过两日。
原主硬生生多泡了几日,自己泡**,心魔却还在……素弦郁闷地吐气,一串泡泡嘟噜噜地浮出水面,映出慕南风复杂的面容。
“师尊可还撑得住?”
素弦破水而出,在雪白的水花里探出了个湿漉漉的脑袋。
他盯着慕南风:“你关心我……是不是?”
那双眼灵动而真诚,沾着水,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是在恳求着,只要慕南风承认,只要有他承认了,事情就会有所不同。
慕南风猝不及防,被他道出了真心,想遮掩却觉欲盖弥彰,更是难以承认,一时间无言以对。
素弦又闷回了水里。
他在说废话,慕南风肯定关心他。内丹都在他这里……怎么能不关心呢。他的身子认主了。他要变成慕南风的炉鼎了。慕南风要拿他当练功的工具了。
素弦越想越难过,在水里吐了一大堆泡泡。泡泡呼噜噜朝上飘,追着光走了。
他好焦虑。
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寒池的石壁。储物戒在石头上磕着,只要他想,就能对慕南风下手。
梅毓给他的结契法,本非仙家的东西,而是魔界的下作手段。
——不动声色,截他人成自己的奴。
此法条件偏僻,需主与奴本就成了另一种契——师徒契约也是一种。还需两人水**融。慕南风的内丹他都吞了,再融就要融为一体了。还有一点……需两人对彼此抱有执念。同时达成这三点的,不是道侣便是反目成仇的至亲之人,无论何种,这东西都能翻云覆雨,让形势天翻地覆。
而他和慕南风,分明两种都不是,却意外地能用这等阴.毒的法子。
素弦两辈子,加起来十几年,别说碰了,想都没想过会有奴契这等刻毒的东西。可他不仅知道了,还捏在手里,待会还要朝慕南风用……
素弦浑身颤得止不住,压不住的寒气外泄,激起阵阵波纹。
慕南风面色更加阴沉,靠近了寒池边:“师尊,已经一个时辰了,你该出来了。”
波纹逐渐小了,但水下的人仍在颤。
寒池是魔修的克星,慕南风不似普通魔修那般脆弱,沾到池水,身上却也如同着了火般痛苦。他眸光阴沉,想着找个东西把素弦捞上来,抱回寝殿算了。
泡什么寒池,用处没见着,全折腾自己了。师尊那心魔,若是泡寒池有用,慕南风就不用小心翼翼,生怕在素弦面前露出魔气了。
他站起身来,正欲转身离开,水下便探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捉住了黑色的靴子。
慕南风顿时止步,身子僵硬了一瞬。
手的主人更慌乱,忙摸向其他地方。似有若无的痒意传来,事情更不妙了。慕南风蹲下身去握住素弦的手腕,以防他栽回水里,迅速退了半步,想拉素弦上岸。
手腕泛着苍白,平素红润的血管,已发出青黑,瑟瑟发抖着,等待人焐热。素弦全身湿了,衣袖出了水便黏答答垂下,纤细的手臂被紧紧束缚着,虚弱无比。慕南风阖上眼睛,胸中着了团火,寒池的水也像火,从相触处一路烧灼着。
“别……”素弦在寒池里泡了半天,早没了力气,身子被慕南风架着往上拖,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他忙道,“我不上去。”
慕南风猛地一松,素弦站不稳,脚下一滑,差点跪在黑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