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81、第081章
书房比云阳那间大了两倍还不止。八开的嵌玉屏风后面是休息的床榻。
金丝楠木的书桌,还有单独的画案。一整面墙的书,比陆宴齐那还要多。只不过季长平看的都是些策论,八股类的书,傅宛鸳看了一圈甚至还有兵法。
红木嵌金丝的棋盘上摆着棋局,她也懂一点,不过她的水平就也只能跟小风下下,而且她怀疑小风每次下的时候都有故意让着她。
季长平让她坐在罗汉榻上休息,又命丫鬟上了些点心。“若是无聊了就告诉我。”
傅宛鸳点点头,倚坐在罗汉榻上,拖着腮,胳膊撑在小几上,衣袖滑落露出细白的胳膊。一直戴在腕上的铃铛此刻也早已不在了原处。
丫鬟鱼贯而入,在她面前的小几上摆上了糕点,晶莹剔透的雨露糕、桃花羹、栗子糕还有一盘蜜桔。
量都小,但却精致诱人。
傅宛鸳懒懒的舀起一勺桃花羹吃到口中,桃花清香,不算太甜,不过就着栗子糕吃就正好了。
傅宛鸳才吃了个半饱就没了,转头看向书案后的男人“先生,这桃花羹味道不错。”
季长平头也不抬,淡淡道“吃多了午膳就用不下了。”
傅宛鸳皱了皱鼻子,拿了个蜜桔剥了起来。
看着男人端坐在金丝楠木的书案之后批着章奏,眉目平和。她极少看到他动怒的样子,为数不多的几次好像也都是被她给气的。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在云阳的时候。书院后头的小院子里,他也是如现在一般坐在书桌后头,只不过哪时他批阅的是学生的卷子。
眸光微暗,也不知道襄铃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虽说她走的时候将铺子交给了她,但是襄铃毕竟还是凌烟楼的人,肯定没有时间打理铺子。生意一定比不上从前,这样她赎身的银子就更难攒了。
傅宛鸳剥完橘子,尝了一瓣不酸,很甜。转了转晶亮眼睛,拿着橘子下了塌。
之前在外头还不觉得,书房内安静,傅宛鸳每走一步,季长平都能清晰的听到那扰乱他心神的铃铛声。
傅宛鸳走到了宽大的书案前,一手撑在书案上,身子微微前倾“先生尝尝。”
季长平垂眸看着伸在眼下柔弱
无骨的柔荑,指尖轻捻着一瓣橘肉。如葱根般细白的纤指比那瓣橘还要诱人。
张嘴,薄唇擦着指尖吃下了橘肉。
傅宛鸳弯眼问他“甜吗?”
季长平笑看着她“不及卿卿。”
傅宛鸳脸上一热,一抬下巴,故作镇定道“这是自然。”
季长平向她招手“过来。”
傅宛鸳绕过了宽大的书案走到他身侧。“先生得空了帮我个小忙吧。”
无利而不往的小东西,季长平搁下了笔,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什么忙?”
傅宛鸳提着裙摆往他腿上一坐,又扒了瓣橘肉递到他唇边“我想写封信送到云阳。”
若是往驿站送只怕没个两三个月到不了,再等襄铃回信过来,半年就这么去了。
要是让季长平派人送去,就省事多了。
季长平听到云阳二字心就沉了。
傅宛鸳接着说“也不知道襄铃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写封信给她。我离开这么久也没有去封信,她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我呢。”
“还有呢?”季长平不动声色的问。
“还得问问我那铺子,也不知道被她给嚯嚯得怎么样了。”一想到她苦心经营起来的玉琼脂有可能已经被襄铃给败光了,傅宛鸳就忍不住一阵心酸。
季长平柔和了目光“你那铺子好得很。”
“你是怎么知道?”傅宛鸳奇怪的问他。
季长平道“离开云阳时,我就让人替她赎身了,如今你那铺子被她经营的风生水起。只怕比你做掌柜那会儿还要好上些。”
傅宛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替襄铃赎身了?”
“你…怎么会?”
季长平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笑了笑“她不是你的好友吗?”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样一来,她才能和云阳的人和事断干净了。
傅宛鸳小嘴一扁,眼眶就红了“你怎么那么好。”
她怎么也想不到季长平竟然会替襄铃赎身,赎身的银子不是小数目,何况那个时候她和他还没有和好。
季长平抚了抚她散落的发丝“现在才知道我对你好?”
傅宛鸳满心感动,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一遍遍,娇娇软软的叫他“先生。”
季长平轻笑了声“我在。”
佳人在怀,本就难挨。小东西却毫不
自知在他怀里又蹭又闹。
小姑娘不自知,他却不能不顾忌她的身子,闭了闭眼“不是要写信吗?写吧。”
傅宛鸳仰头亲了亲他的下颌。才坐直了身子。
“我来说,先生来写。”傅宛鸳从边上拿起了信纸铺开,又将笔递给他。
季长平却没有接“自己写,正好让我看看你的字练的怎么样了。”
傅宛鸳心里发虚,季长平在教她习字一事上向来认真,可是她在他离开云阳后就几乎没有提过笔了。
一想起自己当初写过的那几千遍字,傅宛鸳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季长平仿佛没看到一般,抬手在她臀上轻拍了下,抬了抬下巴“写吧。”
傅宛鸳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写。写了两行,忍不住回过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却发现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这才松了口气,洋洋洒洒的足足写了两页纸。
搁下笔拿起信纸吹了吹。
季长平睁开了眼睛“写好了?”
傅宛鸳点头“好了”
唇角抿了个笑,襄铃收到她的信指不定有多激动呢。
“我看看。”
傅宛鸳倏的一下将拿着信纸的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这些可都是私房话,不能给你看。”
她那几个狗爬字要是被季长平看见了,指不定就得罚她重写个百十遍的。她这双手还想要呢。
季长平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那就封起来吧。”
傅宛鸳松了一口气,小心的背过身,将信仔细的叠好,装进信封内。
却不料听见季长平淡淡道“将启封词写上。”
傅宛鸳一个怔愣,这人太狡猾了!
咬牙忿忿然的写上襄铃亲启四个字。
“好了”
季长平从她手里抽出了信封。还算端正,不过下笔无力,行笔不稳,显然这半年来是从没有练习过。
他离开的这半年,她果真将他忘得干净彻底。仿佛他从不曾出现过一样,没有在她的生活里留下一丝痕迹。
她提起云阳的时候满眼都是向往和怀念。
当初暗卫从云阳传来的信件还被他锁在柜子里。他不能断定她除了心心念念她的好友和铺子以外还有没有记挂着其他的人。
小姑娘此刻虽然乖顺,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他
身边。
傅宛鸳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一阵发虚。
小手攀上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轻喃道“先生别生气了。”她只当季长平是在恼她没有认真练字。
季长平扣着她的下巴微微施力让她看着自己“我为什么生气?”
傅宛鸳撅了撅嘴“我也不是贪懒不愿意练字。”
“可是我一拿起笔,就会想到你,心里就难受的紧。”
季长平看着她低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心头一软。
无声轻笑,自己竟然也患得患失了起来。小姑娘如今就在他怀中。心甘情愿也是他的,不甘不愿亦是他的。
傅宛鸳半点没有察觉男人的心思,只惦记着千万不要让她重写才好。
主动贴上他的唇“不罚字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