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贝拉要参加的伊丽莎白女王杯在十一月中旬,是如同宝冢纪念跟天皇赏一样非常重量级的赛事,不过女王杯只允许牝马参加。
在古三冠之前,珍珠贝拉仅仅参加了一场妖精纪念(g2)跟新马赛,然后就直接跑去跟那些牡马一教高下了。所以说起来,伊丽莎白女王杯还是它第一次跟日本实力最强的牝马们同台较量。
只不过在绝大多数马迷们看来,比赛的结果完全没有悬念罢了。
自从菊花赏的那次蜕变之后,□□师跟厩务员们说,珍珠贝拉的性格变化很大。
它变得不再害怕其他马儿的接近了,反倒是其他的马莫名害怕起它,一见到珍珠贝拉就试图绕路走,绕不过就在贝拉接近时低眉顺眼,连体型庞大的牡马也一样。
厩务员说:“原来养贝拉就像是养女儿,现在像是侍奉女王。”
我听了这话后笑死,去看珍珠贝拉的时候戳着它的鼻子如此打趣。马儿当然不会给自己辩解什么,珍珠贝拉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把脖子搁在我肩膀上,享受我的抚摸。
不过我也能感觉到,的确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思索很久,终于想到,贝拉竟然变得有点像当初的自由。
历尽千帆后也没有倒下,反倒磨砺了心智,增强了实力。万事从此都具有掌控力,因此显得从容。
只是自由的血统跟出身都与珍珠贝拉相差太多,所以自由不论再厉害都像是一个革命家,而贝拉更像是旧时代从出生起就俯视一切的上位者。
我被我出色的联想力给震撼,突然觉得当初要是选了文学系,我现在说不定也很有出息。
不过,管他呢,变成什么样也都是我的马。
在外再牛逼,回到马房也得被我戳鼻子。
伊丽莎白女王杯就这样开始了。
说起来讽刺,女王杯就跟菊花赏一样,也是设立在阪神竞马场。
仅仅过去一个月,竞马场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当初朝贝拉谩骂又丢东西的马迷举起了横幅,上面写着‘对不起,珍珠贝拉’,还有‘我们支持你’、‘你是最厉害的’,等等话语。
但是,假如说之前贝拉听到竞马场的观众支持它喊它名字是还会表现得有点开心的话,那它现在真的就是宠辱不惊了。
它淡定地无视掉所有呼喊它名字的人,只是目光偶尔扫向某个方向,那是菊花赏时我所站着的地方。为了能让贝拉看到我,我这一次特地选择了同样的位置。
比赛开始后,珍珠贝拉首当其冲地冲出去,起步比其他十二匹牝马都要快。它也因此抢到了一个靠内侧很好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跑着先行。
看到贝拉从开始就领先,竞马场的观众无时无刻都在欢呼,甚至一齐呐喊‘珍珠贝拉’的名字。
伊丽莎白女王杯是2200米,而贝拉的距离适应性非常好,短如新马赛的1800米,长至菊花赏的3000米,它都能跑第一。伊丽莎白女王杯自然也在它最擅长的领域内。
牝马在赛马届中一向势微,今年并没有牝马获得牝马的两冠或三冠,但是很巧,分别赢下樱花赏、橡树杯、跟秋华赏的牝马也都参加了伊丽莎白女王杯。
它们之前一直都在被骂,能赢下来完全是因为幸运,珍珠贝拉没有参赛罢了。
事实还真是这样。
这场比赛没有逃马,珍珠贝拉就一直保持着领先,一直冲过最后一个弯道,进入直线。
整场比赛中,也不是没有牝马试图在期间超过珍珠贝拉,但是无一例外都被贝拉自己加速给压了过去。其他牝马最长跑过的也不过就是2400米的橡树杯,只有贝拉挑战过长达3000米的比赛还获得胜利,所以它发力得果断,挥霍着自己充沛的体力。
不过我更看中的是贝拉的好胜心。它原来不喜欢被人超过只是因为讨厌跟其他马近距离挨着奔跑,但现在完全就是不允许有马儿超过自己。
它现在像是一个帝皇,哪怕在比赛中途被超过并不会妨碍它最终获得胜利,也不允许自己有一刻被其他的马儿凌驾在头上。
到了最后的直线冲刺,贝拉开始展现出自己真正的速度。
它不仅仅保持住了自己的优势,还进一步将优势扩大,最后领先四个马身,毫无悬念地获得了胜利。
比赛结束后整个竞马场都在兴奋地呼喊贝拉的名字,但是别说马儿了,连骑手在经历了上一次的风波后,都对追捧暂时失去了兴致。
最后,珍珠贝拉只是无比敷衍地在观众面前跑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就离开了赛场。
伊丽莎白女王杯潦草结束。
然后到了年末,本来是要让贝拉跟咏唱一起在有马纪念同场竞技的,但是很遗憾贝拉在十二月份的时候检查出喉咙肿大,穿刺一做,里面竟然长了一个小肿瘤!
问题说大不大,不会影响贝拉的竞技实力,但是说小不小,需要在恶化之前立刻做手术摘掉。
最后,我们决定放弃有马纪念,立刻给珍珠贝拉做切除手术。
手术结束后贝拉需要休息三个月,于是,遗憾错过了今年的有马纪念。
咏唱倒是自己去参加了,赫斯特策骑,只不过最后遗憾只获得了第二位。
令和八年就这样结束了。
新的一年来到,我却没什么时间去放松。我太多的事要去干,先是跟那些巩固我在兴奋剂事件结束后开始交好的势力,建立起我自己的关系网,然后就是进一步扩大我牧场的影响力跟规模。
清湖牧场倒是没有因为元村卸任而垮掉,毕竟日本的牧场经营体系已经十分成熟了,早就不是一个人掌权的时代,而是像公司一样,由很多人组成的高层共同做出决定。
因此,元村时代结束后,清湖牧场很快就推出元村的表弟作为新的掌权人。
只不过,因为兴奋剂带来的负面名声,还有很多涉及下/药的练马师入狱,清湖牧场到底是元气大伤。里面很多有实力的练马师辞职了,股票也是一路低走。
我悄悄地收集了不少股份,还趁机挖了好几个很不错的练马师来到我的牧场。
不过最重要的是,清湖牧场在固执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舍掉面子,宣布要精简牧场规模。
他们为此决定拍卖掉一个分牧场,同时也缩减其他分支的开销。因为这些决策,他们要卖出的马多到甚至专门弄了两个拍卖会,一个专门卖母马,一个专门卖一岁小马。
简直是大好机会。
拿出来的马不乏有潜力之辈,毕竟清湖牧场已经做大到里面闭着眼挑一匹马都血统超好。
但我的目标不仅仅是马,我想要建立大原牧场的第二个繁育中心,所以毫不客气地将清湖牧场卖掉的那块地给拿下来。甚至,我根本就是以底价拿到的,因为剩下所有的竞争者在看到我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放弃。
要知道,清湖牧场因为是老牌牧场,所占据的地不论是气候、海拔、还是地理位置,都是最好的。这样一块地哪怕正常卖出去,都是底价的八倍以上,更何况还要算进拍卖的溢价。
然而在我喊出底价后,整整两分钟愣是没一个人敢喊出第二声。
台上,拍卖师锤子要落不落,冷汗都把他领结给浸湿了。我能看到扭曲的水渍像是深红色的蛇,爬满那人鲜红的领结。
台下,清湖牧场的新掌权者,也就是元村的表弟,脸色绿如竞马场的赛道。
我大概明白当初元村为什么如此针对我了。
原来欺负人是这么的快乐。
最后,那块以底价被买下的地从清湖牧场变为大原牧场。它象征着一代权力的更迭。
新牧场的安置被我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了。
现在牧场里有太多事务,已经不是我自己能够处理的来的了,所以我新聘请了一些能人,负责处理牧场装修、马儿搬家、拍卖会等事务。
说起来,随着牧场规模逐渐扩大,我牧场内现在已经有足足三十多匹马处于现役的状态,它们大多数在jra,少数分布在不同的地方竞马场。牧场内还有二十多匹繁育母马,育成中心还有十来匹马正在训练。
这些马绝大多数是由我的一批经验老道的员工在拍卖会上精心挑选,共同决定才买下来的。血统跟表现都有保障,最起码不会让我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