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天皇赏结束,按道理下一场比赛就应该是宝冢纪念了。
就跟有马纪念还有大阪杯一样,我们又双叒试图让珍珠贝拉还有高登咏唱两兄妹同台竞技。
这一回两匹马的赛程都有空,而且都够资格,顺利地报上了名。赛前两周,两匹马一起送去检录。
我心想,这回不可能再出幺蛾子了吧?
结果......也不知道美浦那边是怎么安排的,总之珍珠贝拉跟咏唱竟然提前碰面了,在训练结束后回马房的路上。然后,彼此大打出手。
两匹马打的难舍难分、势均力敌。那仇大得仿佛不是兄妹,而是仇人。
现场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马,愣是没有一个成功拉开它们俩。最后贝拉的腰被撞伤了,咏唱的脖子上则硬生生被咬开一个血洞。
一伤伤俩,得,都别想比赛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眼前一黑。
今天难道是愚人节吗?怎么会有人给我开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直到我去了美浦,面对兽医给我递过来的病例,我终于不信也得信了。
靠......这么凶残,这两匹马真的是同父同母并且从小一起在牧场长大的关系吗?
说出去谁信啊!
兽医一脸为难地跟我说:“贝拉的腰伤不是太大的问题,主要就是修养,最少也得两个月。但咏唱脖子上的血洞才比较麻烦。脖子上的血管很多,这个伤口还比较靠近其中一根大血管。伤口的线一个月后就能拆,但是为了避免剧烈运动让伤口再次蹦开,甚至牵扯到其他的血管,我们这边建议给它差不多三个月的恢复期。”
我算了算时间。
现在是六月中,一个等两月一个等三月,那复出最早也是在八月跟九月了。而那个时间根本就没有适合两匹马跑的g1赛了啊!错过宝冢纪念,这之后唯一适合两匹马同时参赛的就只有秋季天皇赏跟有马纪念了,但那都要到年底去了!
而且,宝冢纪念一着赏金一亿五千万,二着六千万。我这两匹马随便哪个争气一点跑第一,剩下那个再拿第二,那我最多能赚两亿!
宝冢纪念结束后,两匹马休息一个月又可以参加一场重赏,要是分开行动再各自拿第一,那还能再赚个两亿。
这么算算,我错过整整四个亿!!!
饶是大老板如我,心也在不断滴血。
兽医跟工作人员看到我的脸黑如煤炭,纷纷噤声。
尤其是厩务员跟当时候策骑咏唱还有贝拉的两个骑手,完全就是在瑟瑟发抖。他们当然知道我的两匹马有多么宝贵,也知道这伤会让我造成多少经济损失,所以显然很害怕我问责。
看那架势,我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他们能原地辞职。
我也没有真的安慰这些人,毕竟两匹马能打起来,还打出这样离谱的伤,肯定是工作人员没做到位。但是,我也没有痛骂他们。
毕竟骑手属于美浦,我没资格辞退。而两个厩务员各自尽心尽力照顾了两匹马多年,苦劳还是有的,更何况马打架的时候厩务员不在现场,朝他们问责也没用。
唉,说到底都是马儿自己作妖,就跟吃雪糕却被冰到牙一样,人只能自认倒霉。
我在原地平复了半天的心情,最后抬脚朝马房走去。
两个厩务员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您是要去找马吗?是哪一匹?我带您去吧!”
我:“先去看高登咏唱。”
毕竟咏唱伤的更加严重一点。
我就被带去看咏唱了。
它又在马房内晃荡自己的那条短腿,但是耳朵下方四寸的位置却被缠上了白色的纱布,里面隐隐透出血迹,空气中还有药物的味道。
来之前气得要死,但是真看到了马,我完全气不起来。
咏唱伤在脖子靠近鬃毛的这个尴尬的位置,是脖子活动最多的地方。这让它随便动一下身体都会扯到伤口,低头吃饭喝水更是折磨。最重要的是,马儿它一看到我,立刻就咴咴地叫出声,像是小孩受了很多苦后终于等到家长,完全一大写的委屈。
我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因为我觉得它现在一定很疼。
“你这个死孩子,为什么要跟你妹妹打架啊?我从来都只听说过牡马为了争地位打架,哪里有牡马欺负牝马的道理?”我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说着说着又有点生气,本来还想伸手打它两下,但是还是决定收回来,毕竟孩子已经够可怜了,这次就算了吧。
然而咏唱的眼底却不知何时盛满了泪水,仿佛在说,‘你这偏心的家伙,明明是我伤的更重,哪里欺负妹妹了?况且我都这么疼了,你竟然还骂我!’
我一看,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只知道抱住咏唱的大脑袋,亲吻它额头上的白菱,“好好,不说了,我的咏唱受苦了。”
咏唱呜咽出声,就将自己脑袋埋进我怀里了。
背后,两个厩务员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