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溢出鲜血。
手握针管的男子看向白军霆,“大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军霆沉沉地说:“他是服毒自尽的,就让他这样吧,他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可白落言,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天气正好,许多公子小姐还在甲板上看风景。
迟若馨穿着美丽的小礼服,和小姐妹们举杯笑谈,而在她身旁,白落言一身耀眼的白色西装,微微笑时,艳得大开大合,像只蛊惑人心的妖孽。
方棠也被一群年轻的小姑娘们围着,大多是八卦他和白落言之间的孽缘,或是冷嘲热讽,或是伤口撒盐,但无论是哪种,此刻都已伤不到方棠分毫。
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知觉。
忽然,一声巨响炸破耳膜,横穿了整个甲板——
“砰——”
子弹眨眼间穿透了甲板上最夺目那个男人的胸口,刹那间,血肉飞溅——
“啊!!”
“啊——”
女生们捂脸尖叫起来!
人们匆匆逃窜!
迟若馨的酒杯落到了地上,她惊恐地睁大眼,身体如筛子般狂抖不已。
方棠见到这一幕,脑子化为了一片空白,可是下一秒,他又不信地上前,“白落言——”
他膝盖一痛,整个人朝前狠狠跪了下去!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有药粉扑入他的鼻腔,方棠只怔了一瞬,人便没了意识,堕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尖叫声,跑步声,自船头传到船尾,白军霆坐在白泽坐过的真皮椅上,手里摇着浓香的红酒。
白泽的尸体已经被带下去好好安置,这时候,有黑衣男子进来,说:“大少,二少已被我们击毙,你可以放心了。”
白军霆问:“留下证据了吗?”
男子说:“监控都已销毁,子弹也做过处理,查不出背景,狙击手已经坐上另一艘小船离开了。”
“好。”
白军霆满意地站起来,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说:“我早该这么做了,在那小崽子第一天进白家,就该要了他的命,而不是只杀一只猫来警告他,平白惹出了这么多麻烦,险些功亏一篑。”
白军霆扔了酒杯,嗓音扬起,心情不错,“雨过天晴,我该出去装一下痛心疾首的好兄长了。”
白军霆走出房间,刚到走廊,忽然,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猝不及防。
同时,一个冰冷的刃口对准了他的动脉血管。
白军霆的手下想要上前,却被另外的几名保镖全部拿下。
白军霆僵硬着身子,无法相信地回头。
白落言冷冷地看着他,这是白军霆从未见过的眼神,锋利,冷漠,含着不死不休的恨,和浓烈的杀意。
陌生至极。
他的刀刃抵着他微微跳动的皮肤,只要轻轻一割,这里,就是他生命的尽头。
“你怎么会……”
“一点小把戏,玩魔术似的,骗过你了吗,我亲爱的大哥。”
“忍了十多年,你一直在等这一刻吧。”白军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果然厉害,我都被你骗过了。”
白落言也笑,“大哥教得好,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父亲已经上路了,他一个人黄泉路上孤单,不如大哥去陪他,如何?”
白军霆震惊:“你知道父亲……你为什么没进来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呢?”白落言轻声说,“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你不是也这么认为吗,带我回白家的是他,把我当成制衡肖家的工具的人也是他,睡了我母亲,又眼看着你把她变成疯子,你不觉得,他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吗?”
“你恨我,更恨他。”白军霆终于明白了,“你伪装了这么多年,不累吗,还是你就是一个这么可怕的家伙,不会连你喜欢庄舒羽,也是装出来的吧?你喜欢他,怎么舍得把我俩的视频公开放出来呢,嗯?”
白落言说:“我喜欢他,这是真的,只是比起喜欢,我更愿意看到你俩付出代价,在痛苦里煎熬,大哥,你不要觉得我可怕,这都是你让我看清楚的,现在邮轮上你的人都被我控制住了,你曾经想要毁掉的证据,洗钱,还有涉毒的生意,包括肖家复出的那些肮脏的手段和交易,它们都在我手里,我已经发给警方了,肖家如今自身难保,至于你。”
他轻轻贴近他的耳垂,说:“我当然不会让你只是被警察带走,毕竟,你是我一起长大的哥哥。”
“白落言,你他妈敢!”白军霆怒吼,“别忘了你母亲还在我手里,你不怕她死吗!”
白落言柔声道:“随你开心,她现在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我从来不在乎她的死活,去看她,无非给你做做戏,让你相信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是啊,做戏而已。
一个把他抛弃的母亲,他能有多少感情。
她和白泽一样,都是自私的人,都能为自己的利益,随意处置孩子的命运,甚至丢弃。
那一年,他见到母亲和妹妹,多么开心,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孤儿。
可开心过后,又是无尽的怨恨,无尽的悲哀,父母对孩子的情感也许多种多样,可对幼时的他来说,他无法不去幻想自己的父母是多么温柔的人,他们一定很爱他,他们丢弃他,也许是有苦衷的。
小孩多么天真,总是会为伤害自己的父母找无数的借口,其实,只是想安慰自己罢了。
可母亲却在妹妹死后,对他流着泪大喊,你这个祸害,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凭什么要死。
他什么都没做,被他们一厢情愿地带到世上,他为什么要死。
他要活,不择手段地活。
他不会原谅这样的父母,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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