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内温着几坛酒，香气氤氲，飘散在长街上，偶尔有受不住寒的路人推门进来，买一碗最便宜的浊酒，只为暖一暖冻僵的身子。</p>
花楹并不介意这些穷苦人的光顾，她自己也曾在寒冬里冻得发抖，知道一口热酒的珍贵。</p>
正算着账，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阿福的惊呼——</p>
“老板娘！有人晕在咱们门口了！”</p>
花楹抬眸望去，只见酒肆门槛外倒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棉袍破旧，露出几缕絮棉，背上的旧书箱歪斜着，整个人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p>
阿福搓着手，有些无措：“怎么办？要不要……把他挪远些？免得挡着门，影响生意。”</p>
花楹没立刻回答，而是缓步走到门口，低头看向那书生。他的脸半埋在雪中，只露出半边侧颜，苍白如纸，却莫名让她心头一跳——恍惚间，竟有几分像那个白发男子。</p>
可她知道，眼前这人绝不是那个煞神。</p>
书生的气息微弱，是彻彻底底的凡人，没有半点修士的凌厉，更无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只是个冻僵的落魄书生，或许连一碗热酒的钱都付不起。</p>
理智告诉她，不该多管闲事。这世道，路边晕倒的男人最好不要捡，谁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p>
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开口——</p>
“把他搬进来。”</p>
阿福一愣：“啊？”</p>
“搬进来，放在火炉旁。”花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p>
阿福虽不解，但还是照做，费力地将那书生拖进酒肆，安置在角落的矮榻上。</p>
花楹取一碗温酒，走过去，捏住书生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张口，将半杯热酒灌了进去。</p>
酒液入喉，书生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眼——</p>
那是一双极黑、极深的眼睛，如墨般沉静，却又带着一丝迷蒙。</p>
他怔怔地看着花楹，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p>
“在下王林……多谢姑娘相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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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Mo琳琅</span>哪怕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救他。</p>